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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它要放哪呢?找半天,晓得你心里高兴了。”
“别说了……”
她脸颊热起来了。
谢长衣调侃道:“真不给说了?梅三公子他可还跟我讲了别的。”
“讲了什么?”
“你不是叫我不说了么?”
季杳知道谢长衣拿她打趣了,“行,您把嘴闭上吧。”
这下轮到谢长衣不乐意,“他说他明白你的心意了,等都安全了再予你一个交代。”
季杳的一颗心仿佛要蹦出来,紧张得脸都红了,完全没心思再捣鼓这些药草。
距离下个镇子还要两日的路程,夜里得宿在道旁。
禁军队伍一停,季杳便升起篝火,架起一只小炉,药是得慢慢煎的,所以要趁早。
谢长衣翻开包袱,挑了件稍微厚点的外衫送去囚车,顺便送块油饼,是季杳特意热过再叫谢长衣拿给梅鹤翎的。
“多谢。”
“留着谢杳杳吧,我先前还忧心依着身份地位过于悬殊,她要白欢喜一场。
而今好了,一个罪臣之女,一个阶下之囚,谁不比谁好过。”
谢长衣看着干柴垒迭而起的篝火,“世事真是千变万化,短短两三年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包括他们当然也包括他,父亲要他将来入宫谋职,却未料险些被贬为奴籍,一辈子不得自由。
由一个不愁吃穿的少爷落魄成了罪人的后代,永世不能录用。
梅鹤翎琢磨话里的滋味,讽刺下多了些对世事无常的感慨,“我家不看门楣,你情我愿之事,看对眼了就娶进门,我大哥如此,二哥也如此,我亦不例外。
人生多的是委曲求全的时候,若不能在婚姻大事上自已,得多可悲。”
谢长衣唇角延了淡淡的笑意,“有你这话,也不枉杳杳一番固执。”
那头季杳还捉着把小扇子扇火煎药,火光映着脸庞忽明忽暗的,药味随着风飘向禁军歇息的地方。
吴鸠也嗅到了,昨日进镇就发现有个姑娘一直跟着,很是谨慎,只是跟踪的技术不精,一下便挨他们发现了。
他特意命禁军尾随,在个小客栈查出了名字。
倘使是普通百姓,他一定会抓来审问,但这姑娘姓季,身边还有个一同入住的姓谢的男人,就算是巧合,也不该恰好盯上了他们。
虽说季太后不出深宫一心礼佛,陛下还是会给三分薄面,他也不能把人抓起来。
这火不好把控,风一吹来就忽大忽小,季杳挡住这边,风就搁另一边吹,她煎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煎好。
谢长衣看她一直围着火堆忙着,时不时盯着火出神,也没打搅她。
药倒出炉子,她就道:“端给将军。”
谢长衣抱着包袱坐在离火两步外,不肯地说:“你辛苦煎药,自己送,你不想与那梅三公子聊聊?”
“我……”
她自然是想的。
“你明明很想,那便去,他又不是何吃人的豺狼虎豹。”
她要推拒,动着唇又说不出口,便是打心里不愿拒绝。
梅鹤翎的枷锁昨夜让吴鸠卸了,上了副镣铐方便喝水吃东西。
谢长衣走了,他便闭目养神,一点风吹草动就睁眼看看,这是打仗打出来的,自从上了战场,似乎不曾再睡过一场好觉。
他闻声,斜眼望去,季杳端着碗过来了。
“季姑娘还不睡吗?”
“熬了药,能帮将军补些气血。”
“劳季姑娘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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