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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林自潜发出疑惑,又垂下头低声叹气。
“那孩子啊命苦——”
一次伤让宁归砚在山顶上呆了快半月,虽然嘴上说着还略微不适,但实际上身体好得早已经差不多了,林自潜总是送些昂贵的药材来,这要是不想好也难了。
林言言和景弗两人早已经回了山腰的弟子居,宁归砚每日就呆在卧房内捧着历青来看望他时叫人带上来的话本子,虽然是话本子,但外面早被宁归砚换成了秘籍的外皮,也没人闲得翻开去看。
正在床褥上躺着好好的,门外响起脚步声,宁归砚手动了动,将手中的话本子收起,随后将褥子往上拉,几乎盖住了脑袋。
等前来的人打开门走近,瞧见的只有宁归砚露在外面披散的黑发。
季宿白在床侧坐下,床下的木板稍稍响了响,宁归砚心中一紧,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但呼吸难免乱了一瞬。
男人倾身将宁归砚身上床褥拉起一些,周围的冷意便无孔不入,冻得宁归砚颤了颤肩膀,随后那冷意瞬间消散,分明是在故意逗弄。
“你还要在这呆多久?”
身侧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宁归砚藏在被褥下的手蜷缩着,他的肩膀跟随呼吸向上耸了耸,随后侧过身去,扬起一抹笑面对季宿白。
眼纱之外的男人手上拿着宁归砚藏在枕头下的话本子,明明压得好好的,却不知怎么到了人手上,对方甚至翻开来看,目光落下去,嘴角便牵动。
宁归砚觉得他的表情刺眼,抬起手便要将话本子抢过来,被拽住了手腕后便干脆脑袋一歪,直愣愣地枕在了季宿白的肩侧。
对方身体明显一僵,宁归砚脸上便带了些笑意。
等季宿白反应过来,站起身后撤步要离开时,见宁归砚没有准备地往他那侧倒下去,又抬手扶稳了人,抓住的肩膀很脆弱,骨头都咯到手指,像抓着一块干瘪的木头。
宁归砚倒也不是真的没注意,只是突发奇想,想给自己找点乐子,看季宿白的表情变化,就是他在这天一山最大的乐子了,于是便也没有抬手去撑床,咬定了对方不会让他摔了。
而且他发现,季宿白这个人,表面深沉冷漠,实则不禁逗弄,比景弗那半大小子还单纯。
压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拿开,宁归砚抬目,对方便皱着眉头将手中的话本子往后一收,脸上的笑淡淡。
“我竟不知藏书阁内的书里,是这样的内容?”
宁归砚盯着他,笑容放大往后仰躺在床柱边,脑袋轻轻磕在床帏旁的柱子上,即便遮着眼睛,也能瞧出他脸上的戏谑。
“师尊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只是话本子而已,难道师尊没见过?”
他说着,忽然张唇“哦”
了一声,声调刻意恍然。
“倒是忘了,师尊贵为天之骄子,未及冠便入了天一山内门修习,可是这天一山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对这种俗物想必是不感兴趣。”
说完,宁归砚摊出手。
“师尊能还我吗?我是个俗人,对这种东西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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