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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倏地一空,秦淮舟往另一边侧过头,身子也跟着向后撤一点,躲开她的手。
人仍是坐得端正,亭亭如月照青竹。
“我虽变不成栾定钦之相,但绛州大营上下皆以我为其人,印信手谕皆在,必要时,我可出具印信,调派兵马。”
这话从他嘴里主动说出来,无疑是放出一大罐蜜糖,引诱力十足,但。
她忽然叹出一口气,“口说无凭啊。”
讨价还价无果,她听到他缓而又缓的叹出一声,起身走到窗边,“……铁石心肠。”
声音虽小,距离虽远,但她听见了。
“什么?”
她回过身,好整以暇看着他,故意问。
“没什么,”
突然被抓包的人难得露出失措,身形微僵,像是证明自己真的没说什么,这时候转过身来,神态认真道,“要案在身,苏提点很谨慎。”
“过奖。”
这时候杂役又在外面敲门,这次是送来饭食。
两人到现在的确也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会儿暂时放弃试探,专心用饭,天也渐渐暗下来。
用过饭,两人谁也没提刚才的话题,屋内一时变得异常安静,苏露青忽然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对了,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客舍房间不大,两人虽各占一边,隔开的距离也并不算远。
在应下这一声时,她轻而易举看到他眼中骤然漫起的戒备,不免又摇头浅笑一声。
“是些……长安城里的事。”
她说。
看他眼里的戒备并没有变淡,她继续补充,“和被你安置到别院里的人有关。”
别院里暂时安置着裴氏遗孤,自从除夕夜两人同回侯府见过她一面以后,这个话题再没有人提过。
如今她忽然提起,秦淮舟直觉应该是他离京以后,那边出过什么乱子。
便道,“那边的事,原本也该听你的安排。”
她奇道,“你当真不知道?”
他眼中戒备消失,听完她的话,转而涌上一层茫然,“知道什么?”
“我且问你,宫中得知秦家寻人以后,是什么态度?”
“一切如常。”
见他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猜此事在当初帝后为二人赐婚时,就已经置于明面。
因而继续道,“侯府把人认回以后,可有公开过她的身份?”
对面的人摇摇头,“帝后虽已知悉,但当年之事仍是实情,这层身份不好公开点破。
父亲当年觉得,遗孤若在,放眼裴氏已无所依托,侯府总能为其提供一个容身之所,日后或走或留,都会为其寻一个合适的所在,不至于昔年至交之后在世间颠沛辗转。”
说到这里,他问,“可是有人以此事做文章……为难于你?”
“谁能为难我?”
她失笑一声,接着道,“她上元那日去过青龙寺,也不知怎的,身份旧事就传开了。”
“那时候陛下刚经历过一场行刺,凶徒吕静正是裴府旧人,你是怀疑,两件事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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