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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莳开口,嗓音和湘云记忆中的并无差别,弱中带笑:“这是侯府的哪位千金,似乎从未见过?”
史鼐连忙道:“她是我大哥所出的庶女,哥嫂和她姨娘都去得早,她小时候住在她姑奶奶家,前些年姑奶奶年纪大了,不能总照顾她不是。
我便差人将她接回来,也是让她和家中小女做个伴。”
提起亡故父母,湘云平静如水,穆莳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史鼐觉得不妥,又不好明说,便道:“王爷,咱们还是往里坐吧。”
穆莳对湘云歉道:“失礼了。”
言罢,提步随史鼐进去。
周氏跟随,路过湘云时低声警告:“赶紧回屋去!
卫家到了自会有人……”
“大太太,卫家来人了!”
周氏话音未落,门房的小厮满脸堆笑跑进来禀报:“带着聘礼过来了,再有二三十步就要到了,那聘礼目看足有百抬呢,可风光了!
大太太快派人候客吧!”
还没走远的穆莳听见了,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
他的脚步再次停驻。
史鼐立刻屏气凝神,又怎么了?他心怀忐忑看着穆莳。
这位王爷久病成医,不少传闻都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今年他正好二十五,史鼐格外担心他在府上出事。
怕什么来什么,只见眼前的华丽影子晃动,穆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的小厮陈慎急忙弯腰扶他:“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穆莳以白帕遮唇咳个不停,咳嗽之声一下下如锤子搬敲击在湘云心上。
前世的他,临死前的那几日就是这样咳个不住,却还要冒着风雪去城外看她。
对恩人有着别样的情分,湘云很想要过去扶他帮他,好在重活一世让她足够稳重,强忍站在原地没动。
即便如此,湘云的手心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她还没来得及还他的恩情。
王爷病重栽倒,侯府上下乱作一团,都要去扶他起来,奇怪的是谁也扶不起来。
史鼐怎么都拉不动他,总觉着这位看着弱不禁风的病儿郎,实则力大无穷,他若拉人,人便拽他。
耳听卫家的聘队已到府门,史鼐急得不行。
让旁人瞧见堂堂王爷栽倒在他侯府,万一王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对侯府不利。
好歹是一家之主,史鼐很快冷静下来,对周氏道:“你先去府外跟人聊着拖拖时间,待我们扶王爷下去休息,你再放人进来招待。”
周氏连边往府外走,边指使来禀报的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请郎中来给王爷看看!”
拉不起来穆莳,史鼐吩咐人找担子床来,要给人抬下去。
下人们动作快,找来担子床,还没拉起穆莳,就见那人在杂乱中朝不远的花影柳绿处伸出手:“劳烦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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