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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媒体起了相当大的诱导作用。
《拾光新媒》的延伸报道更是大张旗鼓地表达了中年家庭的事业观,例举多起因家长无法脱身工作而导致悲剧的儿童失踪案,同时将矛头指向教育制度。
“孩子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此成为一台录入知识数据的机器。
作为人,作为儿童,家长却对他们的诉求和希冀视而不见,从而抹杀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现今的教育环境,难道没有违背人的成长规律吗?”
真是家犀利的媒体,那位被风吹乱长发的女记者在杨远脑海中浮现。
经历了十多天的案件追踪,“消失”
、“藏尸”
、“迷奸”
等关键词已经刺激不了读者日新月异的感官,便开始向体制发难。
这或许只是他们的惯有套路而已,就像衔接流水线上两道不同的工序那么自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回到原先的样子。
体制还是那样的体制,生活也还是那样的生活。
陶芳在医院把小莫抱在怀里,足足四个小时不愿放开。
那一刻,夫妻两人的心意前所未有地统一:今后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但一成不变的生活很快会将人们集中爆发的情感慢慢消解。
小莫身上遭人厌烦的部分又开始显现,这次的经历并没有让他沉静下来,医生担忧的心理后遗症怎么也看不出来,面对作业比从前更浮躁,强迫性计算失误和阅读障碍依旧让人头大如斗。
三年级加入了英语和科学两门课程,一年时间的知识空白,杨远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为什么恩怀姐姐不来了?”
杨莫气鼓鼓地用尺子拍打被他折磨的坑坑洼洼的桌面。
他知道姐姐的爸爸因为挖密道偷了邻居家的东西被抓起来了,但要让他接受恩怀从此离开他的生活,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姐姐说不定连学校都要换掉,她爸爸犯了罪,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你不这样想吗?”
陶芳说。
“我知道啊,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陶芳答不上来,低头喃喃说:“是倒也是。”
杨远坐在工位上摆弄一枚回形针,出神良久。
直到不经意和隔了三排的一位同事对上眼。
在他们看来,他仍在为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苦恼。
今天令他心神不宁的还有一件特别的事。
上班路上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某某事务所的律师,在这起案件审理中担任袁午的辩护人。
午休的音乐一响,杨远便跟着人流出门。
最近两年这种情况很少见。
退回技术执行的岗位后,和从前的下属一起吃饭不免有些尴尬。
赶到茶室的时间比约定提前了四分钟,正在小声对话的一男一女站在走廊内一间包厢门口,看到杨远立刻迎了上来。
“打扰您工作了,杨先生。”
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伸出手来,展露自信而不失诚恳的微笑。
他大约四十岁,寸头的边际和脸型完美衔接,给人以精干强势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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