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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一口喝干净碗里剩下的冰粉,把手里的布包往桌上一放,起身道:“我得回布庄了。”
走了几步,他不放心,又回头叮嘱道:“一定要回家了再看。”
章北庭先时还有些疑惑,钱良才到底送了什么东西,为难成这样。
他摸了摸布包,里面装着的东西薄薄一叠,有点像是书本的形状。
章北庭起初不解,钱良才为何会想着送他书,后来琢磨着那些没头没尾的话,猛地反应了过来,面上露出钱良才同款的尴尬表情,飞快扫了眼四周。
孙大娘婆媳还在后巷忙碌,来往的行人专注着自己的事,没人往这边看。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进食肆,把钱良才送的布包塞到了柜台的最里面。
吃过冰粉的碗,却被他落在了外面忘记收。
为了缓解不自在,他把邹文柏送来螃蟹捡了些出来,洗刷干净放锅里蒸上。
下午不那么忙,把蟹肉剔出来,熬成蟹黄油,能比新鲜的螃蟹放得更久。
“要下雨了。”
孙大娘婆媳二人端着一大盆碗碟从后门进来,“外面的桌子收起来了吗?”
章北庭闻言迅速走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更大了,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街上行人匆匆,几丈远的地方都看不太真切。
宋宴卿还没回来。
“锅里蒸着的螃蟹再添把火就够了,大娘帮忙出来看会儿铺子,我去接宴卿。”
章北庭三两句交代完,拿起柜台后头的斗笠跟油纸伞,冲进了风里。
风太大,油纸伞根本撑不开,斗笠也得用手扶着才行。
没走多远,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一圈圈水珠迅速打湿地面。
章北庭边跑边张望,街边的铺子大部分已经关上门,没来得及赶回家的行人跟他一样迅速奔跑着。
雨越下越大,他又走了一会儿,看到了冒雨往回跑的宋宴卿。
章北庭拉住宋宴卿的手,直接把人拖进了街边铺子的屋檐下,“怎么不等我来接你。”
宋宴卿在看到章北庭后,已经想了好几个回答,比如说去了较远的铺子买黄酒,才耽搁了时间,又比如街边屋檐窄,即便躲在里面也会淋湿,不如直接跑回去。
唯独没想到,章北庭只是说了一句,为什么不等我来接你。
他身后是墙,身前是男人的胸膛,风夹着雨,躲过男人努力撑起的油纸伞,迅速淋湿男人宽阔的肩膀,却落不到他身上。
宋宴卿眼眶迅速就红了。
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一声炸雷响起,宋宴卿被惊得抖了抖。
“没事的,不用害怕。”
章北庭垂眸,揽住怀里人的脑袋。
宋宴卿顺势靠在他胸口,闷闷地“嗯”
了声。
两人依偎着躲在屋檐下,再大的风雨,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刻钟左右,狂风暴雨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几滴。
章北庭提起旁边的背篓,“先回家换身衣裳。”
宋宴卿没有异议。
两人回家烧水洗了澡跟头发,才带着宋宴卿买的东西去食肆。
黄酒跟酱醋都是用坛子装着的,淋一场雨也没什么。
下过雨,食肆的生意不如往日,章北庭就领着几人把蒸好的螃蟹拆了,熬成蟹黄油。
剩下的螃蟹,他捡了几只给孙大娘婆媳二人,另外的拿回家,又分了一些给何家。
天气热,螃蟹养不了太久,又是寒凉之物,一次不宜多吃,章北庭就只留了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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