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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结束得比想象中要晚许多,秦曦醒了酒,反而睡不着。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可面对两个爹爹,撒起娇来依旧轻车熟路。
秦夏被他缠得没法子,干脆拿纸画了个简单的棋盘,用白日里秦曦寻来的那些贝壳当棋子,一家人玩起了五子棋。
这些贝壳颜色不一,深深浅浅,颇为容易分辨。
三个人轮流对弈,时而秦夏对秦曦,虞九阙当裁判。
时而秦夏对虞九阙,秦曦在旁边捣乱。
时而秦曦对虞九阙,秦夏明目张胆地偏帮夫郎,气得秦曦满床打滚。
到后来,果然是秦曦输得最多,偏偏越战越勇。
把一个小小的简单游戏玩出了不赢痛快就誓不罢休的气势,也不知这份好胜心是随了谁。
客舍宅院里的灯火就这样亮到深夜。
……
四更天时,秦曦终于开始眼皮打架。
秦夏一把收了棋盘,把贝壳儿堆回原处放好,叮嘱小哥儿赶紧睡觉。
“明儿不用早起,睡到几点算几点,不过晌午必须要起来吃饭。”
说罢只听他嘟嘟囔囔应了一声,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秦夏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等人彻底钻进被窝,才和虞九阙一并离开了。
月凉如水,回屋只有几步的路,两人手牵着手,走得很慢。
虞九阙忽而道:“今天我才发现,安安快赶上你我一般高了。”
秦夏不消说,他自己在哥儿里也不算矮的,生下的孩子吃得多,倒是不见胖,单单和竹子一般,窜得极快。
为人双亲的说这话,往往是感慨孩子的成长,和岁月的流逝。
虞九阙也不例外。
仿佛不久前安安还是个小豆丁,回过神来,都是能出阁嫁人的年岁了。
秦夏何尝读不出虞九阙心头的隐忧。
他们就这一个孩子,日日挂在心上,只盼着他顺遂安好。
“安安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必不会钻这牛角尖,且他年岁还小。
原本我也不想他那么快出阁,现今能多留在你我身边几年,不也是好事?”
从这个角度一想,虞九阙果然很快就释怀了。
秦夏望见他眉宇一展,便知今晚不光是秦曦,他这多虑成习惯的夫郎,也能睡个好觉了。
熄灯前,秦夏留意到虞九阙穿着寝衣,手上却还在把玩那枚小小的海螺。
他吹灭了烛火,靠去对方一侧,借着微弱的光线,也摸索到那一丁点凉。
两人共枕,侧耳细听着海浪。
“阿九,我们在这里买一处宅院如何?以后想看海了,就来这里小住一阵子。”
虞九阙赞成之余,已睡意渐浓,但仍强打着精神道:“还要记得找个渔家问问,什么时节来这里能看见和船一样大的鱼……”
秦夏没想到他还记得,一概答应下来。
大雍之广,他们此番不过走了小小一隅。
深海之奇,他们还尚未窥见个中一角。
所幸他们的时间还有许多。
半生共度。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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