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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是。
普通的内侍一进宫这辈子就能看到头,虽说哥儿内侍和宫女一样,到了岁数或是赶上恩典,尚可以出宫嫁人,但因哥儿在宫里的日子难过,说句不好听的,能活到出宫岁数的都是时运好的,大多的结局都是成了宫墙内的一把枯骨。
又如何会和他一样,记忆全失,出现在和京城相隔甚远的齐南。
到了这一步,虞九阙只觉得自己和记忆之间,就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就是不知捅破之后透进来的是柳暗花明的天光,还是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将这些心事藏得严实,心神不宁地收拾完早食的碗筷,就听得后院的秦夏唤自己。
本以为是母鸡又下蛋了,去了见到的则是秦夏端着喂野狸奴的食碗,一脸愁容。
“相公,出什么事了?”
虞九阙没睡好,反应慢半拍,有些不明所以。
秦夏给他看手里的瓷碗,里面是秦夏自制的“猫粮”
,不至于一晚上就坏。
“昨晚见到时就剩了这么多,今早也没见少。”
又将昨日有人来胡同里找家猫的事说给虞九阙听,虞九阙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别是出了什么事。”
虽说这些狸奴来无影去无踪,喂了这么久,也没让他们摸到过几回,但家里几个月来从未有过鼠患,可见狸奴们是努力过的。
夫夫两个因为此事显得忧心忡忡,去到铺子里,和郑杏花他们聊起,庄星听罢开口道:“怕不是胡同里有贼人,将这些狸奴想法子偷去了。”
偷猫贼?
秦夏一下子想到现代那些偷狗偷猫的贩子,怎么也想不到大雍也有人干这个行当。
见面前众人都一脸茫然,庄星没想到这事只有自己听闻过,便拣着知道的那部分讲了讲。
“我也是过去做工时听人说起的,道是有人偷了狸奴去伪装成野味卖,可谓无本万利。”
小邱瑶听得面露不忍,却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小狸奴会叫呀,贼人若真偷去那么多,难道没人发现么?”
庄星道:“人家干这行的,自然有办法。
我听说他们会挑一个货担,伪装成卖杂货的,其实筐子里放一个水缸,里面接上浅浅的一层水。
抓到以后就丢进水缸里,狸奴有一个习性,那便是毛上沾了水就要舔,不舔明白不罢休,进了缸后,光顾着舔毛,可不就不叫了么?”
在场诸人恍然大悟。
郑杏花愤愤道:“都是些断子绝孙的货色,鸡鸭鱼肉那么多能吃的,偏生要去吃这些!
过去也听闻有人偷偷药死邻人家的狗吃了的,也不知是不是饿死鬼投胎,莫非差这一口肉就活不成了?”
秦夏眉头紧锁,这么一看,他当真觉得芙蓉胡同的狸奴说不定凶多吉少。
他复问道:“此事报官有没有用?”
庄星摇头,“这就不知了,若是狸奴有主还好,可凡事总讲一个证据。”
邱瑶也在,庄星不忍把话说得太明白。
剩下几人却都听懂了,这意思便是就算找到了贼人,那些狸奴多半也早就遭了殃。
一大早听了这么一档子事,只觉得和肚子里坠了个铁疙瘩似的,让人不舒坦。
最后还是秦夏忖了半晌后道:“此事若只是偷捕狸奴,或许在衙门眼里不算什么,但这些人若是以狸奴冒充野味,就该轮到街道司管了。”
说完他又琢磨了半晌,决定抽空去找一回胡老四,问问街道司那边接没接过类似的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
接下来数日,无论是桑成化,还是偷猫贼,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秦夏和虞九阙每日都会在墙头张望几回,换上新鲜的猫食,仔细观察后发现,猫食也并非没有被吃掉的痕迹,只是很难判断来吃的到底是猫还是旁的什么活物。
担心归担心,手上的事情还是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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