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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亡灵能听见声音,那今日她的父母该彻底安心了。
守在外面的小厮听见动静,很快走过来,道:“既然拜完了,那就请吧。”
这是赶人的语气。
崔安若道:“我还得回西院拿些东西,崔府我熟的很,不必带路了。”
说罢,扶着岁年离开,许浔之自动跟上。
他们步子不算快,但小厮见她往西边走了,就不再跟着,恰巧又有人拍门,小厮不耐烦的跑过去。
他一走,崔安若立马调转了步子,边小步快走边和岁年说道:“要真是伯父去世了,我这个做侄女的不送他一程,多说不过去啊。”
盼望伯父驾鹤的人不多,崔安若算一个。
岁年暗笑,也跟着吊唁,哭腔道:“崔大老爷正值壮年,无端去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循着声音过去,他们竟然走到了崔贺元的院子里,崔安若退回来重新听,发现婶娘哭声确实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门上挂了白灯笼,粗黑的毛笔写了奠字,棺椁摆在院子中央,婶娘和堂姐妹们跪坐在一旁,哭红了眼。
“这是堂哥吗?几个月没见,怎么人就走了。”
崔安若走进去,问道。
婶母抬头,看见崔安若,冷冷的扫了一眼,没有理会。
平日闹的最厉害的崔三姑娘站起来,指着崔安若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因为你成亲,哥哥怎么会死。”
崔三姑娘一向不讲理,幼时因为一个排行便大闹崔府,把崔安若赶去偏院,家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将锅扣在崔安若头上。
哪怕那段时间崔安若压根不在崔府。
孝服白的晃人,崔安若眯眼道:“崔锦意,话可不要乱说,我成亲三媒六聘,礼数周全,是伯父和婶母都同意的,你怪罪我,不如怪罪伯父,他收了不少聘礼呢。
呀,你头上的这个簪子,好像就是许家送来的。”
崔锦意下意识往上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拔掉后想扔在地上,却因实在喜欢这个样式,没下得去手,藏在衣袖里,哼道:“你走时不也从我家拿了不少东西。”
亏她好意思说,不过听这意思,崔锦意是真不知道崔伯母没准备嫁妆。
崔安若笑道:“三妹,我走后你可去过我院子?”
“我才不去你那里。”
又偏又阴,还总有一股药味。
崔安若道:“我前段时间在里面挖了个池塘,撒了荷花种子,等夏天下了雨,里面蓄满水,不久后就会开花,肯定很漂亮。”
“你人都要嫁出去了,还有心思挖池塘?真能折腾。”
崔锦意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崔安若没指望三姑娘说出什么好话,继续道:“挖池塘这么大的阵仗,你成日派人盯着我那里,可见过有人将挖出来的泥抬出来?”
被戳破了心思,崔锦意虚张声势道:“我什么时候派人盯过你,别乱说话!”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没听人汇报过崔安若挖池塘的事,她那院子那么小,挖了坑肯定没地方堆泥了,嫌弃道:“难不成你把泥放屋里了?咦,你怎么能懒成这样。”
“我把泥装进了箱子里,成亲那日,叫许家的人抬走了,三妹,现在知道了吗,我从未拿过崔家一点东西。”
如果她非要计较那一大堆黄泥的话,崔安若倒是不介意还回来,就堆在崔府门外,拿水糊上,让名川百姓认清崔家的嘴脸。
竟然没有嫁妆,崔锦意瞪大了眼睛,看向崔伯母,问道:“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没什么好隐瞒的,崔家不待见崔安若在府里不是秘密。
崔伯母闭着眼,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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