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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灯听罢关云翔的睿智话语,脸色青白交加,既觉荒谬又知道合理,反倒很快冷静下来。
他躲在关云霁身后骂那崩溃的关云翔:“蠢货!
你要你哥失血而死啊?还不去找医师来,说你哥被捅了一大刀再不救就咽气了!”
关云翔正是方寸大乱,被一骂回了些神,扭头就不见了影,葛东晨倒是慢悠悠地笑:“小灯不想云霁死吗?你既厌恶他,不如我帮你补一刀,让他不再碍你的眼。”
顾小灯闻言一言难尽地剜了他一眼,小脸皱巴巴地推着关云霁去床上坐下,一边观察这刀怎么拔一边骂他:“你这大傻缺,教了这么多年,还没把你弟化腐朽为神奇啊?还想杀我?哥俩脑子里全是屎壳郎的食物对吧?就算关家没灭就你们能有什么气候,活该你被捅!”
关云霁的面具下滴落出血,顾小灯一把将他那面具掀开,看他唇边溢血不止,眼神涣散,赶紧继续骂他吊他精神:“丑八怪!
你真想死?死了也好,省得叫我看了伤眼,你这一死下辈子肯定投个下等人的胎,一生受卑贱气!”
关云霁恍惚听着,明明血在往外涌,却觉得空了七八年的心脏逐渐满了回来,他眼前模糊地看着顾小灯焦灼的眉眼,忽然想亲一亲他。
他都还没好好亲过他。
“你那脑子是光溜溜的吗?快运起内功止血,什么破脑子,脸上这一刀怎么不划脑子去!”
顾小灯边骂边喊葛东晨来帮忙,葛东晨还问他:“我帮了小灯,后面能有奖励么?”
俨然一副要气死关云霁的模样。
顾小灯还真扬手给了一记“奖励”
,啪嗒扇红了他这不说人话的俊脸,把他们两人打包起来骂得狗血淋头,葛东晨顶着巴掌印笑眯眯地用内功给关云霁护住心脉,顾小灯果断地握住刀柄,一瞬拔去,血溅了半脸,眼睛眨也不眨,利落地堵住了伤口。
他这才抬袖擦擦脸,冷静过后脑子乱糟糟的,一会想自己这手可真稳,有干这活的天份,一会希望顾瑾玉以后可千万别给他练手的机会,一会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到苏明雅濒死那会的脉搏,关云霁体质可比他强多了,看起来是死不了的。
“对不起。”
顾小灯擦脸的手一愣,扭头不看关云霁,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涌:“啐!
学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把戏?死了也不会原谅你的,活着受罪吧你!”
“……对不起。”
他还没完没了起来了。
关云霁当天让他弟带回岳氏养伤,谁知这厮半夜撑着重伤跑回来,血淋淋地栽在顾小灯的房间里,险些一命呜呼,随后就被安置在他隔壁。
顾小灯断断续续地睡了半夜,翌日葛东月拎着一篮子青翠欲滴的青草进来,期期艾艾地说要给他,顾小灯听了纳罕:“我又不是兔子要吃草,你给我一篮子青草干嘛啊?”
葛东月道:“清明节了,对不起,没让你过上节日,踏青,山卿出不去,给你一篮子踩踩。”
顾小灯哭笑不得地拎过那篮子:“你这脑瓜子……”
话落他就听到隔壁传出一阵飘渺凄怆的笛声,顾小灯侧耳听了一会,曲子是招魂曲,十分应清明节的景,他指尖动了动,忍不住问了葛东月:“你哥在隔壁?”
“没有,他白天很忙。”
顾小灯看着那方向,听得很笃定:“是你哥。”
葛东月愣了愣,伸手遮住一只眼睛眯了一会,脸上浮现讶异:“还真是他。
他这会应该在做事啊,怎么在隔壁,不成,我去骂他。”
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去,顾小灯摸了把微凉的青草,叹了一声,随即把篮子里的青草又刨又拍地撒气,拍了半晌感觉到有不同的触感,翻找一番找到了一个用几缕小草编织的奇特形状,细看竟是禁步,看得他呆住。
唯恐被发现,顾小灯连忙把禁步小草拆去,团团转了几圈,跑到窗边拍拍:“葛东晨!”
喊不到三声,葛家兄妹一块跑来了,一高一矮一远一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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