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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主子亦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会这般迁就一个恋慕他人的陆寒尘?
且,还是个年长自家主子五岁的阉人。
只是因为那人生了一张绝世倾城的脸么?
锦缎车帘又被挂起,只余玉白纱帘,日光透过道路两旁的树叶斑驳洒进来,照在谢峰百转千回的面上,谢令月忽而轻笑。
“怎的,心疼你主子了?”
谢峰也笑:“且轮不到属下心疼您。”
他们家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以前谢峰能说出几分;打从北镇抚司出来之后,别说谢峰看不清谢令月的变化,怕是国公爷夫妻也看不清。
谢峰只知道一点,他们家主子看上去比以前爱笑了几分,可也更令人不自觉惧怕,是那种从骨子里生出的臣服惧怕。
没有接他这句话,谢令月转眼透过纱帘看外面的景色;前世的时候他就最爱深秋染黄的景致,如今亦不曾改变;马车已经到了玉泉山脚下,层峦叠嶂,秋林尽染,是萧索,也是别样的浪漫。
虽然主子并未再说,可谢峰就是察觉到主子待督主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他不知是怎样的改变,只要主子高兴就好。
可···还是忍不住为九千岁叹息几声;真要让他们主子失望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总之,九千岁不会好过。
被谢峰默默同情的九千岁,这会儿正站在蜀王府院子里,旖丽姝滟的脸上将要结冰,满身都是冰冷寒气;他面前是跪了满地的蜀王府奴才和护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府总管正擦着冷汗回话。
这些人面前躺着两具死尸,正是去督主府传话的小厮。
九千岁身后的天玑亦满脸怒色,摇光则垂首跪在一旁。
此时的天玑也在心里发出和天枢一样的谓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忒···糟心了些。
还记得夫人在马车里与督主说的话,那时天玑还以为夫人是女子拈酸吃醋,才会与督主说蜀王遇刺恐是他自己做的一场戏,目的不过就是将督主请过来。
当事时,天玑心里还不满夫人竟是分不清轻重;堂堂皇子在自己的亲王府遇刺,此等大事,督主怎能不露面,陛下该如何揣测督主,朝臣们又将如何议论,本来督主就备受非议。
哪知他们跟着督主匆匆赶到蜀王府,进了王府大门就发觉府里这些下人还是如常神色,该做什么做什么,半点没有遇刺后的慌乱,王府总管还能笑呵呵前来迎接他们。
天玑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道还真被夫人给说中了?
到了前院寝殿,蜀王正半躺在榻上,面上看着也有那么点病容,左臂上已被白布包扎好,隐隐可见一点血迹;天玑注意到督主看了一眼后瞳孔紧缩,急步上前询问伤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而蜀王见督主真的亲临,强撑着绽开一抹温润笑意,嘴里却连声致歉;说什么他也知今日本该是寒尘陪同夫人为与岳家送行的日子,他这点事属实不该惊扰。
可在这京都,唯有寒尘一人是真心在意他,且他也只信赖寒尘一人;前几日在灯会上就遇刺,今日又在自己府里遇到此种事,一时间慌乱无措,唯能想起寒尘一人。
甚至这位还语气耽耽道,寒尘,如今我身边只有你一人,此种时刻也唯有你在我身边才能安心。
旁边的天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会装可怜;这会儿白清涟还住在王府正院呢,人都住进将来王妃才能住的正院,还说什么身边只有他们督主一人,蜀王殿下还真是好大的脸。
怎奈他们督主真就吃这一套。
天玑就见他们督主当即上前宽慰,说夫人那边已安排了天枢几人亲自护送,殿下不必自扰;然后就表示既然昭辰你这般信任我,我自当为你分忧,必会查清今日之事,保证以后再不敢有人犯到昭辰这里···
要不是上下有别,天玑很想叫他们督主醒一醒。
也不知为何,他们督主平日里明明是英明无双的,怎的每次面对蜀王的时候就没了往日睿智。
这般想着,天玑忽然察觉自己好像有点大逆不道?
可这就是明摆着的事情,蜀王就是在哄骗他们督主啊;明明督主也知道白清涟就住在王府,这两日蜀王还不死心去督主府要太医令亲自给白清涟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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