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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可以想起你了。”
温辞脸上的笑意褪去。
“风漪堂的伶人们说,以前你每年都会和我一起过年,把你学会的乐舞百戏演给我看。
我之前忘记了,真是好可惜。”
温辞低下眼眸,意味不明地说道:“你觉得可惜吗?”
叶悯微偏过头,以她近来得到的微薄的眼色观察了温辞片刻,说道:“你好像不太希望我想起来?”
温辞嗤笑一声:“我?我哪里管得了你,我没想过要修剪你,向来只有你自己修剪你自己。”
他的用词十分奇怪,叶悯微还没琢磨过味儿来,便见温辞转身而去,说道:“走吧,我们去地宫接你的魇兽去。”
秋笙推开风漪堂的窗户时,便见到街上并肩走远的两个身影。
她的徒弟在旁边雀跃地说听说温师祖来豫钧了,过年要来风漪堂一起吃年夜饭呢。
秋笙倚着窗户,心想这帮小崽子见到如此年轻的师祖,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八年前,她在豫钧偶遇温辞时也是惊了半天不敢相认。
她双鬓已花白,而她还是个孩子时就年轻英俊的温师父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那时也是冬日,也是年关将近,温师父却独自一人站在明安台下看他们义演。
她问温师父,不回家陪那位一起过年了吗?温辞却淡淡说道:“我跟她闹掰了。”
她知道温师父热爱乐舞百戏,新春之时各地庆典最为隆重,他却总是回去深山之中过年,无法去游玩观赏。
秋笙只能安慰道他这样也好,淇州各地的新春社火都十分隆重,还有祭海典礼,他可以尽情游玩。
温师父一直沉默着,听到她这句话却说道:“有什么好的。”
温师父总是很难以亲近和理解,此时秋笙倚着窗框,终于想明白温师父那句话里的含义。
新春是家中亲人团聚之日,从前他无论如何都要赶回那座山上去,大概是因为山上有他眷恋的人,他把那里当做家。
而当他孑然一身站在举世的其乐融融,烟花庆典中时,他已经是个没有家的人了。
“温师祖不是要跟山上那位一起过年的吗,怎么到咱们这里来了!”
秋笙转过头来瞧着自己这帮徒弟们,笑道:“当然是因为山上那位也来了,温师父才会跟我们一起过年。”
想来今年举世的其乐融融里,温师父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魇兽此时涞阳王府正是人满为患。
涞阳王自幼便被送往京城做太子侍读,也算是去当质子,直到新皇登基老涞阳王去世,他才从京城返回淇州袭承王位。
秦嘉泽先为父亲守孝三年,丧期刚过母亲又去世,是以到如今还未娶妻,府上只有些侍妾。
或许是知道仙门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且府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秦嘉泽从地宫中消失之后便卷着他的灵器和叶悯微的脑子远走高飞,再没有在涞阳王府中出现过。
据说他把涞阳王这几代积累的财富都藏在了外头,想来他收集灵器炼制苍晶,那都是刀尖上舔血的险事,他早给自己找好了败露时的退路。
官府派人来查抄涞阳王府,而仙门则调查灵器之事,两拨人马来来往往,涞阳王府好不热闹。
却鲜有人知,他们脚下踏着的地宫里正有无数人垂涎已久的,万象之宗的魇兽。
叶悯微与温辞来到涞阳王府,惠南衣便给他们引路,往那座奇异的地牢而去。
通向地牢的石道十分低矮,叶悯微直着身子勉强能过,温辞就得躬着腰歪着头才能走进去,幸而他浑身筋骨软,不然非得在这石道里走抽筋不可。
惠南衣留在了石道口,狭长的石道里只有叶悯微与温辞二人,叶悯微提着灯在前而温辞在后,安静的石道中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那金色的圆镯又重回叶悯微的手腕上,她转转手腕,圆环散开旋转之际蓝光涌现,沿着地面一路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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