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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期指尖按着眉心,嗓音嘶哑:“什么事,直说。”
孟萝时微怔,此情此景莫名熟悉,仿佛经历过。
男人低头看着晕染开的各类符号,眉间不由皱起,掀起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女:“特意来我门口当哑巴?”
重叠的白大褂身影破裂,孟萝时抿唇腹诽,人和人虽然相像,但差距还挺大。
“是关于后院收养的女孩们,先前我……”
她话猛地停住,心有余悸地看向楼梯口,烛火照不到的阴暗内她瞧不清,更不知是否同昨日一样藏着不知为人的东西。
“……可否进屋说。”
谢期指尖轻敲着桌面,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可以。”
孟萝时一步迈进门槛,顺手还将敞开的门关上,并挂上插销。
男人盯着她的动作,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书房空间很大,两排的书架靠墙并排摆放,侧面是茶桌和棋桌,最里面屏风遮掩的应该是供人休息的软榻。
孟萝时打量完毕,一回头就见副使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尴尬地轻咳了下:“大人平日里可有关注后院收养的那些女孩子。”
谢期指节敲了一下桌面:“你觉得我有空吗?”
孟萝时顺着望向他手放着的位置,底下是垒起来的案卷和各类纸张,摊开的那页纸上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部分已经晕染得几乎没了形状。
她沉默了一会儿,直言不讳道:“有人在打她们。”
空间安静了一瞬,谢期收回手,神色沉了少许:“你亲眼看见的。”
“我看到其中一个女孩胳膊上有鞭痕,新旧交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孟萝时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如果后院不能成为她们避风港,那被困在教坊的意义是什么。
谢期垂着眼没说话,指尖敲打桌面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渐渐与心跳共鸣。
孟萝时等得脚都快麻了,他才缓慢道:“我记得后院的孩子最大还未超过十四岁,最小的甚至还没学会说话。”
他后背靠着椅子,周身散着一股戾气:“可知道是谁打的?”
孟萝时抱着琵琶的手紧了半分,一时没回答。
众所周知秦姑姑每月都会跟着副使前往宫内述职,理论上来说至少要比一个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的舞姬可信。
原主留给她的纸张上写着后院的事她可自行处理,她便也没多想,副使是整个教坊明面上的半个主人,后院的事情理应由他出面。
可现在名字到了嘴边,她却生出了退缩之意。
“嗯?”
谢期久久没等到答案,眸色幽深,“什么名字能让你这般难以启齿。”
孟萝时珉了珉唇,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名字:“是秦姑姑。”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演出时间,前院热闹的人声混合着丝竹乐隐隐从窗外透进来。
桌后的男人眼睫半垂,眼睑处是随着睫毛颤动的阴影,孟萝时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空气好像冷了很多,胳膊上不由浮现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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