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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苦笑一声:“我晚饭用得多,根本不会饿,再说了,茶壶就在旁边。”
贞筠仍然固执地摇头,月池只得道:“你坐在这里,并不能让我抄得更快更好,反而会让我分心。”
贞筠动作一滞,她猛地起身,提着裙子就跑开了。
月池看着她的背影不由一怔,直到手上的血又滴到了纸上时方回过神。
她忙用帕子包住手,换了张纸开始重抄。
月池未曾想到是,贞筠又折返,悄悄躲在窗后看她,见此情景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飞也似得奔回房间,伏在枕上无声哽咽。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方起身,她一面拭泪一面在心底责骂自己:“哭有什么用呢,哭一样也帮不上半点忙。
李越有脑子,我也有脑子,就算不比她聪明,总该、总该有一星半点的用处吧。”
总之,她不能再像一个废物一样活着了!
这一晚,贞筠几乎是守着滴漏,生怕错过了时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蹑手蹑脚地进了月池的房间,果不其然,这人又是在书房凑合了一夜。
她取了一套男装换上,第一次推开大门,独自走到了街上。
以往爹娘教训的贞静之道,大家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话语又一次涌上心头,贞筠摇摇头,这些大道理对于改善她们如今的处境没有半分用处,真要按他们说的,她和李越现在就该去死了!
贞筠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向前走去。
毕竟是帝都,即便是清晨时分,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大家都行色匆匆,正因如此,根本就无人注意她。
贞筠渐渐放松下来,她赶到了早点铺子前,掏钱买到了包子。
在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到了手之后,她终于展露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顺着原路快步回去了。
在关上家门的一刹那,她才觉自己高高提起的心落了地。
这时,月池才刚刚起身,她惊疑地看向贞筠:“你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贞筠犹豫片刻道:“我、我去买早点去了……以后你不用再起来做早饭了。
我在学会做饭前,日日都帮你买回来。
待我学会做饭后,这些都交给我来做。
还有衣裳也是我来洗,我还会绣花呢,也可以帮你补衣裳……”
贞筠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在月池面上并未看到丝毫的感动欣喜,她不由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小姐好心好意帮你做这些事,不奢望你道谢,但你也不至于摆一张臭脸吧。”
月池道:“你不必如此。
我其实还好。”
“可是我很不好!”
贞筠的脸涨得通红,“如果不是娶了我,你根本不会私德有亏,也不会被那群老爷厌弃,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还让我眼睁睁看着!
你再不让我做点什么,我、我情何以堪……”
一语未尽,她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月池一呆,她嘴角翘起柔和的弧度,掏出手绢递给她。
谁知贞筠见到她的手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又变肿了,他们简直不是人,下手这么重……”
月池宽慰道:“此言太过了,难道你的哥哥们答不出问题,你的父亲不罚他们吗?”
贞筠哭声一滞,她爹教子,可是直接按在春凳上打屁股的,她随即道:“但是那怎么能一样呢,我爹是爱之深,责之切,他们完全就是报复你!”
月池摇摇头:“德不配位,乃是大错,怎能不罚。
再说了,我这不算什么。”
贞筠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道:“难道他们连皇后的侄儿都敢毒打?”
月池并未回答,她接过包子道:“快去进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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