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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把人推开,自己也愣住了,下意识看看手,连忙上前要扶他,她自己也没想到,就是轻轻一推而已。
“没,没事,你消气就好。”
聂照想揉一揉伤口,但想着自己一个男人被小姑娘推了一把便如此柔弱,实在有损脸面,便强撑着坐回去,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
姜月愧疚地抱着膝盖缩在角落,脸上泪痕还没干,一双眼睛里盈着水可怜巴巴望着他,泪水沾得睫毛一缕一缕的,要不是她动手推自己那一把,聂照真要觉得她好可怜,好人畜无害。
但明知道对方有些危险,他瞧着她的模样,心里还是一揪,说不上哪儿l不对,就是心疼,摸了一把全身,终于找到方帕子,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坐过去,用手肘碰碰她:“呐。”
对方警惕地扫过他,缩缩手,不敢接,好像生怕他在上头投毒了似的。
聂照好心被当了驴肝肺,没好气地用帕子呼噜了一把她的脸,把她额头上的刘海抹得乱七八糟的,她刚想还手,他已经有先见之明地压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钳制住:“你不要不识抬举,小爷我长这么大,可没哄过姑娘,差不多得了啊。”
他给她擦干脸后,才起身:“我刚才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换你一睁眼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你难道不警惕吗?”
“你也不知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吗?”
姜月忽地接话,二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发现了一抹惊奇,她原本的因为失忆的惶恐感消失大半,像是找到了组织,情绪平静许多,接着说,“我觉得很奇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辆马车里,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记得我有个兄长,但却想不起他的脸。”
聂照一惊,道:“你竟然也是如此吗?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十二岁,可分明我的身体是二十多,中间的那些年,怎么想也记不得了。”
但这么看来,对方比他情况更差些,他好歹还能记得前十二年的事情,她却除了记得自己有个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月揪着胸前的平安锁,聂照握紧手中剑柄,二人对视着,眼中不自觉都蔓延起紧张,这种紧张在听到外面的交谈声时发展到顶峰,充盈了整个马车。
聂照捂住她的嘴,轻声叮嘱她:“不要出声,害怕就拉着我的袖子。”
姜月果真听话地抓着他的袖子。
他悄悄揭开马车帘一角,向外窥探,只见街上人头涌动,安静祥和,与平常的城市并无差别,马车前一众人威风凛凛骑着高头大马开路,马车后跟着一群身披黑甲的兵卒武士。
()他认得,
黑甲是抚西军。
马车渐渐停稳在都督府前,
外面有人朗声说:“到了。”
姜月抓着他袖子的手一紧,紧张地看着他。
聂照转过去和她悄声说:“我们现在应当是在抚西,外面是抚西都督府,现在情况未明,出去尽量少说话,装作平常的神态。”
姜月点点头,聂照打量打量她,连忙抬手把她额头上被自己弄乱的刘海拨弄回来,现在怎么说,他们两个的状况相同,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能互相照拂了。
姜月原本以为自己和他是被什么人绑架要卖到什么地方去,但总不至于把他们卖到都督府是吧。
二人整了整衣服,放平神色,聂照率先跳下马车,抬手去接她,姜月扶着他的手臂,缓缓走下来。
“站在我身后。”
聂照贴近她的耳廓,叮嘱,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握紧了手中佩剑,挡在她前面
姜月摸着平安锁,眼神坚定,亦步亦趋跟着他。
小瓦笑得灿烂,快步走过来:“主君,都安顿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主君?
其余人也用热切目光看着他们,似乎也是以他马首是瞻。
聂照心里想过无数阴谋诡计,没想到下车第一句是被人称呼为主君,难不成他短短不到十年,就做到了抚西都督的位置?他哥要是知道,大抵在祖坟头都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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