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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再不阻止,这父女俩又会争论个没完,邱淑便道:“阿莹素不喜仆从过多,随她去罢。”
邱淑一开口便如判案,不容反驳。
言公彦叹口气,只得妥协:“罢了……”
言心莹暗喜。
夜里躺在床榻上,她又想起傅徽之脸上的伤。
她不敢想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不惜自毁容貌。
言心莹几乎一夜未合眼,天明后又只等天黑。
到黄昏时,她再按捺不住,便要出门。
邱淑见了奇道:“未到夜里,如何便要走?”
言心莹忽然有些舍不得,她上前握住邱淑的手,道:“想来一些村落颇远,早去早回。
阿娘勿忧。”
邱淑用力回握她的手,说道:“阿莹,阿娘知道你这些年不好受,只要你能欣喜些,不论做什么阿娘都称善。”
只一句话竟要将她眼泪逼出来,言心莹强忍下酸楚,道:“阿娘……阿娘,外间冷,回屋去罢。”
她慢慢抽回手,最后望了邱淑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越过门限上马。
梅英跟在她身后,一路出坊门、延平门至城西槐树林。
林中自然没有人。
言心莹心想是自己来早了,等等便好。
她将缰绳系在树上,走到能看到城西大道的地方等。
她怕傅徽之不信任梅英,便让梅英在更远的地方候着。
直等到天黑了小半个时辰,还未见人,她难免有些沮丧。
但还是想再等等。
少顷,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声,言心莹立刻警觉地望过去。
看到是傅徽之,她又惊又喜,唤道:“云卿!”
看见他终于穿了身厚些的衣服,言心莹松口气。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傅徽之是从她背后过来的,难道他早进了槐树林?
忽然傅徽之开口,不容她再胡思乱想:“我字‘徽之’,‘云卿’是某小字,望女郎不要再唤了。”
明明白白疏远之意。
言心莹不自觉地手握成拳。
纵是心里早有了准备,但真正听到话从傅徽之口中说出时,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哭。
最后咬了咬牙,方道:“是我失礼了。”
傅徽之继续道:“听闻女郎已有婚约,我本不该再与女郎私见。
今日是最后一回了,女郎有何事大可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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