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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俪辞道,“我也不知是何曲,很久之前,听人唱过。”
钟春髻道,“词意淡雅出尘,不知为何,却有凄婉之声。”
唐俪辞微微一笑,“那写此词的人,姑娘以为如何?”
钟春髻沉吟道,“想必是出尘离世、心性宁定的隐者,方能观春之静谧。”
唐俪辞道,“嗯,此词我问过三个人,三人都是当世名家,大致之意,与姑娘相同。
可惜……”
钟春髻微微一怔,“可惜什么?”
唐俪辞眼望梅林,梅林清雅如雪,宛若词意,“写这词的人,是我的挚友。”
钟春髻道,“是你的挚友,那好得很啊,有何可惜之处?”
唐俪辞道,“我那挚友风采绝世,慈悲心肠,无论是人品容貌,堪称天下无双……我没有见过美人六音的风采,但深信我那挚友绝不在六音之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因为平淡,所以听起来很真,钟春髻心道你也是翩翩公子,既然你如此说,那人想必真是人间罕见的美男子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美不美又有什么干系?只听唐俪辞慢慢的道,“在他当年的住处,也有这一片梅林,他也爱梅,这首词是他住在梅林中时,为梅叶而写。
可惜的是,如此风华绝代的挚友,在我喝的酒中下毒,将我打成重伤,掷入水井之中,然后往井中倒了一桶桐油,放了一把大火。”
“啊!”
钟春髻低声惊呼,“他为何要害你?”
唐俪辞微微一笑,“因为我是邪魔外道。”
钟春髻浑然不解,唐俪辞一只白皙的手指按在唇上,不知为何,竟能吹出曲调,幽幽清清,乃是陌生的歌谣,离世绝尘的清雅之中,蕴涵的却是丝丝凄凉。
几句调终,唐俪辞叹了一声,“我是邪魔外道,所以不明白,菩萨为何也会入魔?是我害的吗?”
钟春髻不明他意中的恩恩怨怨,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唐俪辞又是微微一笑,“我心有所思,却让姑娘糊涂了,对不起。”
他如此柔声而道,钟春髻脸上微微一红,对此人本是浑然不解,但那一双秀丽而复杂的眼睛,唇间清雅凄婉的曲调,还有这一声温柔的歉意,让她一颗心突然乱了。
宛郁月旦秀雅温柔的影子似乎有些朦胧起来,唐俪辞秀丽的脸颊如此清晰,这两人相似又不似,她开始有些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异……钟春髻毕竟不是黄三金,她分不清楚,唐俪辞背后的影子是邪气,而宛郁月旦背后的影子是霸气,一个女人可以恣意去爱一个霸气的男人,但万万不能去爱一个邪气的男人。
门内五人凝神运功,萧奇兰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而胸口重伤处鲜血不断涌出,如果续脉不早一步结束,就算成功,萧奇兰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普珠上师内力深厚在几人之上,倏然出手,在萧奇兰胸口再点数下,点的并非穴道,却能阻血液运行,伤口溢出的鲜血终是缓了。
就在普珠上师点下数指的瞬间,陡然萧奇兰体内一股热力回避过来,众人骤不及防,各自闷哼一声,唇色刹那变紫,池云怒上眉梢,古溪潭沉声喝道:“是毒!”
普珠上师并不作声,袖袍一拂,将三人手掌震离萧奇兰的身体,双掌拍上萧奇兰的后心,头顶心白气氤氲,他竟独自一人担起治疗之力!
古溪潭哑声叫道:“普珠上师!”
这毒下在余泣凤剑锋之上,刺入萧奇兰胸口深处,经几人运气化开,反传众人之身!
和萧奇兰接触得越久,中毒越深,普珠上师将众人震开独力疗伤,那是舍身救人之大慈大悲!
池云吐出一口紫血,破口骂道,“他奶奶的!
和尚快放手……”
,!
普珠上师充耳不闻,面容平静,略带杀气的脸庞隐约露出一股圆润圣洁之意,萧奇兰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放……手……”
房内疗伤生变,钟春髻闻声回首,唐俪辞眼眺梅林,反应截然不同,缈缈白梅之间,随着暮色阴沉,似乎飘散出了丝丝寒意,落梅缤纷,影影绰绰。
“钟姑娘,我有一瓶药物,你进去,若是谁也无法动弹,先给普珠上师服用。”
唐俪辞温言道,“房内就拜托姑娘了。”
“外面难道——”
钟春髻并未发觉门外有敌,失声道,“难道有人?”
唐俪辞微微一笑,袖中药瓶掷出,“救人要紧,姑娘进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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