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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注意到程砚的脸色越来越沉,只凶狠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地自言自语,“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程砚站在床前,冷冷的目光落在程嘉余身上。
他走上前一步,程嘉余终于被他的节节入侵逼得情绪失控缩进角落,“别过来!
走开,走开!”
“嘉嘉。”
“脏死了!
讨厌你!”
程砚蓦然抓住程嘉余的手腕,几乎将他从床角拖到床边,“你说讨厌谁?”
程嘉余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他徒劳在程砚的手中挣扎,最后把自己累得喘息不止,眼眶通红瞪着他哥:“讨厌你!
还有周杨!
你们都脏……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两个!
放开我,放开……”
程砚微一挑眉,明白过来。
他的表情和缓许多,手也松开了,程嘉余立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程砚坐到床沿边,声音变得温和,“怎么又生你周杨哥哥的气了?”
程嘉余躲在被子里深深呼吸,拼命忍着心痛和酸楚闭紧嘴。
他只想求他哥离他越远越好,这样他就不会每一分一秒都想起他和周杨在那个房间里的一切,高昂的呻吟,皮肤上热烫的汗珠,反复粗暴交合的性器官。
他想远离那个房间,远离房间里的一切。
他知道他从前总是幻想,在残酷的真实够不到的舒适地带总抱着虚幻的期待,天真地期待他哥和周杨或许没有看似那样亲密,只要不去想作为伴侣的他们会如何做爱上床,一切就永远不会在程嘉余的幻想世界里发生。
但程嘉余看到了。
即使百般不愿,竭力想逃,他的那一方小小的、只属于程砚的世界还是被打碎了,碎片里都是他哥和周杨在床上抵死缠绵的画面,都是他崩溃的眼泪,和手腕伤口流下的鲜血。
他知道是他错了,不该骗自己,不该逃避现实。
程嘉余揪着被单茫然地想,他承认错误了,可以放过他了吗?“嘉嘉。”
他听到哥哥用温和好听的声音说,“你和周杨又不一样。”
当然。
他们当然不一样。
程嘉余想自己大概是被下了迷药了,才会将亲生哥哥作为唯一的爱慕和性幻想对象,还为不可得不可求而痛苦不堪,辗转反侧。
程嘉余是这样一个固执、孤独而闭塞的小世界,只要一天没有人来戳破他,他就可以永远地运转下去。
只要一天没有人来告诉他事实,他就可以永远地爱程砚。
“程嘉余,你和我不一样,你到底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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