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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似水,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仿佛双亲拥着她一般。
她的眼角不禁浮起一抹恬淡的笑意,欺霜赛雪的肌肤笼上了一层莹白的光晕,蒙着红色面纱的模样,犹如神女在向天祷告。
定阳侯府的观景台上,谢砚凭栏而立,于迎亲队伍的芸芸众生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女。
终日沉闷念经的她,原也憧憬将来的时候。
是在憧憬与顾淮舟的夫妻生活吗?
谢砚扶着栏杆的手微微扣紧,眼底似有暗涌翻腾,快要浮出水面。
“世子,表姑娘为世子纳妾送上贺礼。”
扶苍将香云纱呈到了谢砚面前。
“香云纱……”
喜庆的艳红色刺痛了谢砚的眼。
他如玉长指一寸寸抚过面料,那触感恍如月下少女的肌肤一样细腻、水润。
谢砚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她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扶苍不明所以。
谢砚不置可否,“妹妹如此有心,那就把此纱铺在我的喜榻上吧,别弄坏了……”
“喏!”
扶苍躬身退下。
退开几步,方才想起宫中一个关于香云纱的典故。
当年姑苏上贡一匹百年难得的香云纱,是顶顶的稀罕物,后宫娘娘们争相求取。
后来,皇上把香云纱赏给了新入宫的宠妃,还在洞房之夜,把香云纱裁了做元帕,博美人一笑。
此番恩宠后,氏族显贵的妻妾们争相效仿,将难得的香云纱做元帕,以示得宠。
表姑娘将此物送与世子,等于送了一方元帕,实在过于暧昧了。
世子把此物铺在今晚与楼兰舞姬洞房的榻上,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另一边,姜云婵早把什么香云纱抛诸脑后,紧绞着帕子,跨火盆入了顾府。
顾府里又是一番红绸交错的喜庆景象,只可惜顾淮舟身体有恙,很多流程都省了。
姜云婵被簇拥着,送去了洞房。
顾景怕姜云婵疲于应付,特意把闹洞房的人拦在了门外,颇为歉意道:“难为姑娘自己进洞房了,等阿舟好了,定让他补偿姑娘。”
顾家人各个和善,姜云婵又岂能与他们计较这些,屈膝回了个礼,便由喜婆搀扶着进了洞房。
刚走到洞房门口,便听到一阵咳嗽,音调十分熟悉。
姜云婵又惊喜又担忧,推开房门。
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里空落落的,不见郎君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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