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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沛脸上一片死寂。
他不敢乱动,后背是垂下的金色帷幔,两侧是冰冷的桌腿,而前方是萧安礼的膝盖。
空间逼仄,只要稍微挪下身体,就会碰到对方。
以及这个姿势……实在太奇怪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雪沛顾不上别的了,努力往旁边偏脑袋:“我真的闻见着火的……”
那只铁钳似的手突然松开。
“这么晚了,太后还过来?”
雪沛不敢再出声,小心地蜷缩在桌子下面,抱着双腿发呆。
拉倒吧。
反正等会要是真的着火了,自己就化作原形飞走。
他可是提醒过了的!
钗环摇晃,淡淡的脂粉气传来,雪沛听见了个略微苍老的声音。
“不用行礼了,坐下罢,你我之间不必拘着。”
萧安礼颔首:“谢太后。”
雪沛在桌子下面,视野受阻,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只觉得冷清清的,似乎没有宫人伺候,只有轻微的叹息声。
“你何必跟胡太傅置气?”
太后开门见山:“难道,还真的打算把这糟老头子送去北狄,凭白的叫人看笑话?”
“怎么是笑话了,”
萧安礼淡淡道,“胡太傅学富五车,这样的人才送出去,方能显得我朝诚意。”
他语气平静,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在桌子下藏了个人,正百无聊赖地发呆。
不想听。
一个字也不想听。
很好,两人现在都陷入了沉默,最好不欢而散赶紧结束,否则外面都要烧起来了!
“礼儿……”
即使雪沛见不到太后的神情,也能从这苍老的声音中听出她的疲惫:“你心里有气,这么多年了还没能放下。”
萧安礼不置可否。
“身为九五之尊,这天下都是你的,为何还如此睚眦必报,心胸一点儿也不大气呢?”
雪沛腹诽,就是!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该有所执念,”
太后继续道,“你疑心病太重,又斤斤计较,不怕损了自己的福报吗?”
萧安礼一哂:“儿臣福薄,自然比不得太后。”
太后抬高音量:“礼儿!”
雪沛也激动地一抬头,太好了,要吵起来了!
“你登基以来,对读书人折腾的也够久了,没错,他们中有些人过于迂腐蠢笨,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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