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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何龅牙毫不客气地回应道:“白癞子,你还真别拿这话吓唬我!
我左右不过是个翻译官,真打起仗来的时候,那也轮不着我冲在前头挡枪子!
到时候我寸步不离日本人身边,我倒看你有没有那胆子朝我打黑枪?”
“你有本事一辈子别离开日本人!”
“老子我还就跟日本人绑一块儿了!
我要是落不着好,死之前我也能有法子拉你垫棺材底!
废话少说,走着吧!”
虽说嘴里都没说一句客气话,可白癞子与何龅牙在看向满脸疑惑神色的深井太郎时,脸上却都挂着一副谄媚的笑模
样。
胡乱点选了一个排的皇协军士兵,白癞子带领着那些嘴里不断小声嘀咕咒骂着的皇协军士兵跟在了何龅牙和几名日军士兵身后,拖泥带水地朝着漫水脊方向走去。
只能说天工巧妙、造化神奇,铁屏山中大部分山岭都是树木茂密的模样,可在靠近漫水脊左近的一大片山岭中,却全都是一片片裸露在外的石砬子地。
除了有些稀疏野草点缀其间,就连大丛些的灌木都极其少见,叫人一眼望去便觉荒凉。
就在两座荒凉的山峰之间,一道如同鲤鱼脊背般的山脊突兀地将两座山峰连接到了一起。
由暗青色的岩石构成的山脊上,不知为何生出了许多大有小指粗细、小如蜂窝方圆的窟窿,经年累月地朝外慢慢沁出滴滴山泉,顺着那些暗青色的岩石缓缓浸润而下,在那些暗青色的岩石上滋养出了厚厚一层滑腻腻的青苔。
踩在那些青苔之上,稍不留神就是个摔落山脊、粉身碎骨的下场。
也正因为这漫水脊上的道路太过凶险,寻常时根本就没人愿意冒险从漫水脊上走过。
即使是迫不得已要由此经过,有经验的行人也都会脱下脚上的鞋子,在漫水脊周遭山岭上寻来些枯草绑在脚上防滑,这才敢战战兢兢慢慢蹚过漫水脊。
气喘吁吁地站在漫水脊前的石砬子山山坡上,白癞子一屁股坐到了被太阳烤得略有些灼热的石砬子地上,龇牙咧嘴地朝跟在自己身后的几名日军士兵说道:“几位太君,前面就是漫水脊,道路非常湿滑,是不是先命令这些皇协军的士兵在前面开路?”
同样走得气喘吁吁的几名日军士兵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漫水脊周遭的山势,顿时便放下心来——像是这样的石砬子山上全无遮挡,根本就不适合埋伏人马进行伏击作战。
朝着何龅牙点了点头,几名日军士兵也都在石砬子地上坐了下来,朝着何龅牙扬声叫道:“命令这些皇协军的士兵开路吧,到达山脊对面后,让他们设立警戒阵地!”
“命令他们找些水来……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完了,口渴得很呢!”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傻瓜!
难道没有看见皇军士兵就在这样的太阳下忍受暴晒吗?让他们脱了衣服搭建个凉棚……”
一脸谄笑地答应着几名日军士兵的吩咐,何龅牙在转脸看着白癞子时,却飞快地换上了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白大队长,皇军有话,叫你赶紧去漫水脊对面设立警戒阵地,再给皇军搭个凉棚、寻点干净水来,皇军可口渴了!”
眼睛一瞪,白癞子咬牙切齿地低吼起来:“这满山都是石砬子地,我倒是叫人上哪儿给他们寻干净水去?还搭凉棚……这左近连棵比你高的树都没有,哪来的搭凉棚的物件?”
冷笑一声,何龅牙扭过脸朝着几名日军士兵谄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爱搭不理地吆喝起来:“这我可就管不着了!
不过皇军方才说了,叫你们脱了衣裳给搭个凉棚,这也算是给你们指点了个法子不是?”
“姓何的,你……行!
这份人情,老子给你记下了!
来人,扒了衣裳给这几个日本人搭个凉棚,再去寻点尿水给他们喝!
去一半人在漫水脊那头瞧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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