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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吃了一惊,走到路宽的地方停住,把路让出来,还问,“是谁?”
“有人说是钱秃子,我看不出来。”
祝晓敏说。
“你说谁?”
大嫂有点吃惊,往担架上的人看去,就见一张脸血肉模糊的,连身上也已经起了大片的燎泡,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抬担架的一个小伙子说:“是钱秃子,他的肚子上纹了一个鬼头。”
大嫂看看,见烧伤的人已经被剥的精光,只有关键部位盖了块破布,破布上一片没有烧到的肚子,还真露出半个刺青,点点头,往后看一眼,没有说话。
听到钱秃子的名字,送饭队伍里已经有两个人放下担子冲过来,抓住担架一迭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他怎么会烧伤?”
“是啊,你们这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会让他烧伤?”
“这可怎么办?他大伯只留下这么一点后。”
“他还有个妈要养呢,这可怎么办?”
“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是钱家的两个女人,已经抹着泪,在口口声声想追究别人的责任。
祝晓敏侧身站着,静静的看着两个女人表演。
陆明峥跟在最后,向她看一眼,见她冷着脸不说话,也保持一惯的沉默。
抬担架的两个小伙子想把人拉开,又占着手,连着喊几声,那两个女人只是拽着担架不理。
还是之前的大嫂喊:“我说,你们两个,现在救人要紧,你们闹什么?”
那两个人这才停住,却还说:“我们得跟着去帮忙。”
大嫂急了:“你们现在走,那两担子午饭怎么办?”
祝晓敏终于开口:“不然,你们两个抬担架和我们回大队部,让他们两个挑担子回基地?”
让她们抬担架,那不是还得跟去卫生所?两个女人也只是哭哭,摆个态度,看能不能捞点好处,一听忙说:“我们还是先送饭,下午再去卫生所看他。”
这才让开。
两个小伙子这才吁一口气,跟着祝晓敏穿过庄稼地,往大队部赶。
基地里烧伤了人,大队部的人正在吃饭,听到消息顿时炸了,一齐冲了出来,看到钱秃子的样子,谷满仓一迭连声的叫人去调拖拉机,安排人送去卫生所。
钱大娘听说儿子受伤,立刻一路哭嚎着上来,还没等进大队部,就见人已经抬着下山,又一路嚎着跟了下去。
钱二婶却冲了回来,一把拉住祝晓敏问:“祝知青,你和我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祝晓敏摇头:“我不知道,我回去基地,就看到他们在救人,就马上跟着送出来了。”
“我不信!”
钱二婶蹦着筋的喊,“你天天在那基地里,就这会儿就不在了?我不信!
打死我都不信。”
祝晓敏耸肩:“钱二婶,我们柳树村生产队的人可都在基地上,事情经过,大家都看到的,你不信,就随便去问。”
钱二婶嚷:“不信!
反正我不信!”
转过头在人群里找一圈,没有看到钱元飞,立刻问,“我们家他三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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