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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个礼节,我也不过是应付而已。”
惠妃坐下喝茶,宜妃凑过来问她,“姐姐听说了吗,温贵妃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被太皇太后关起来的。
可你说她能做什么,让慈宁宫生那么大的气?我瞧这些日子德妃在乾清宫侍疾,是不是她嫉妒皇上连月都在咸福宫,就跑去挑唆了?”
惠妃心想德妃不是这样的人,而她多少知道些缘故,但毕竟是宫闱禁忌,不说也罢。
敷衍了几句,便岔开话题,说即将入宫的新人。
她在明珠那里得知了些消息,说了让宜妃很是惊讶的话,弄得宜妃连连问她:“怎么可能,上头是不是搞错了?”
宜妃的激动并非大惊小怪,等那一日圣旨下,等小赫舍里氏入了宫,宫内上下无人不惊讶。
谁也没想到,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妹再入宫,皇帝只给了一个贵人的位分。
倒是看似眷顾地给了个“平”
字为封号,可所有人都以为会风风光光入宫的人,如今只是个平贵人,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太后安排平贵人随佟嫔住在储秀宫的东配殿,说她们都年轻,好相处,又都是贵族人家的小姐,出身背景相同,说得上话。
而佟嫔和平贵人从前的确见过几次面,但如今再相见,身份地位却有了差别。
两人位分之间虽只是一步之遥,可一个是主位有定数,一个不过是随人而居的贵人,皇帝想要多少都成,即便有个封号,也不过如此。
新人入宫后,要至慈宁宫、宁寿宫和承乾宫行礼请安。
太皇太后道乏免了,皇贵妃也不愿人多聚在她的承乾宫,跟太后在宁寿宫与诸妃一同见了新人,说的不过是刻板的体面话。
待一众人散去,皇贵妃都没正眼瞧过平贵人,压根儿没把赫舍里皇后亲妹妹这个身份当一回事。
妃嫔之中倒是不少议论,年轻的都没见过赫舍里皇后。
岚琪从前跟着布贵人远远见过一两次,只记得赫舍里皇后雍容华贵,具体什么模样,如今都是看画像上的样子记着,不能作数。
只有荣妃、惠妃和端嫔她们见得最多,众人相问时,都说:“皇后若是美人,妹妹算得上绝色美人了。
这些年瞧着觉禅贵人美艳无双,没想到平贵人年纪那么小,眉眼都已经长开了,倒是能和她比一比了。”
平贵人的确美艳,年纪虽小,身量、面容都长得极好。
相形之下,佟嫔反而像个新人似的,性子上也差了许多。
即便是在储秀宫里说话,佟嫔客客气气的,可平贵人总仿佛浑然天成的傲气和贵气,才到储秀宫住下,东配殿就被她收拾得焕然一新。
佟嫔就看她立在院子里,指着那些太监宫女说:“手脚麻利一些,轻一些,你们怎么做事的?”
朝廷之上,对于皇帝此次选入赫舍里家的女孩子,却只给了贵人之位也颇多议论,索额图的政敌们都当笑话看。
这日散了朝,几位大臣还故意去恭喜他的侄女成了平贵人,索额图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头则是一肚子的火气。
几日后,因容若继室有了身孕,明珠夫人进宫向惠妃报喜,恰遇见索额图也请旨入宫见平贵人。
按说贵人身份低微,不能像惠妃她们这样可以时常与家人相见,但毕竟平贵人出身不同,索额图的地位不同,宫里宫外的人,都卖一份情面。
储秀宫里,索额图来时,佟嫔正不在家,平贵人迎了叔父。
走在正殿门前时,她很不服气地一叹:“纵然叔父您百般安慰我,我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怎么同样是做妹妹的,一个是贵妃,一个不济也在嫔位,就我只是个贵人?宫里那些出身低贱的还以为能和我平起平坐,前天那位安贵人,还对我颐指气使的呢。”
索额图只轻声道:“还请贵人谨言慎行。”
平贵人睨他一眼,许是自小就知道自己要接替姐姐入宫,生就心高气傲的脾气性子,小小年纪气势十足。
这会儿更是冷笑道:“叔叔多虑了,佟嫔是个闷葫芦,你在她面前喊打喊杀都不用怕。”
索额图不言语,随平贵人进了配殿说话。
说些宫里要紧的规矩和避讳,更叮嘱她:“皇贵妃娘娘脾气不大好,惹谁也不要惹她不高兴。
皇上这么多年对皇贵妃是一再地宽容,仿佛任何事都能有转圜的余地。
对旁人可就不同了,咸福宫温贵妃就是最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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