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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沉心道不好,吩咐兔崽子们原地罚站,转身随声音而去。
杂货间并未开灯,这里晚上本不该有人。
地面到处都是打斗痕迹,不仅遍地血迹,还丢了一堆杂物,应该是刚才那群兔崽子的手笔。
朔沉摸着黑走进去,找到隐藏于最里侧的小房间,运营姐姐愣在房门口双手捂唇,脸色惨白。
他拍了拍运营的肩膀,示意让他进去。
房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能踏入门扉。
皎洁月光透窗洒落,月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摇。
他看见迟霁坐在窗台旁,双手抱膝盖蜷缩起身体,背脊紧紧贴着墙壁,好似一只受伤的小猫。
只是这只小猫不再渴求庇佑,而是挥舞起拳头比暴制暴。
迟霁身上的T恤很旧但很干净,看起来洗过无数遍,见他来了,眼皮也懒得抬。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果然,迟霁一如既往没给他好脸色。
他并未回应,上前掀起迟霁的衣袖,单膝跪地,检查起伤口。
迟霁猛然收回手,突然就笑了,绚烂且残忍,月光下泛着接近透明的白。
“够了!
我是受伤了不是死了!”
“乖,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缄默。
就这样僵持数秒,直至朔沉率先开口。
“别误会,作为前辈,后辈受伤我会很苦恼。”
“反正死不了,要不是那几个兔崽子成群结队来,老子早把他们打趴下了!不敢单挑的废物!”
迟霁咬牙切齿,话语间竟咳出一口鲜血,血沫喷撒至地面。
“跟我去医院!”
朔沉瞳孔一震,伸出手想握住迟霁瘦削的手腕,却被重重甩开。
“朔沉…我可不敢在还完债前咽气,毕竟我是能在阴沟里摸爬滚打的渣滓啊。
比起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如今的处境吧,凛冬杯快开始了不是吗?”
“……”
朔沉深深望了迟霁一眼,仿佛那一眼能将眼前人看穿。
阴沟里的渣滓吗?
他讨厌这种比喻,没有人本该是渣滓,尤其是迟霁。
死寂的杂货间传出响动声,窸窸窣窣,桌上的纸箱正缓缓往地面挪动,迟霁单手撑地而起,在朔沉的注视中将纸箱扶稳。
毛绒绒的圆脑袋从纸箱钻出来,黑漆漆的圆眼睛眨巴不停,那是一只黑白花纹的小奶猫,像烤焦的栗子。
小奶猫脏兮兮的,好像受伤了,迟霁揉了揉猫头:“没事了,那些坏人都被我赶跑了,我会保护你的。”
迟霁动作极轻,右臂的伤口颇为显眼,源源不断渗出血来,但他毫不在意。
察觉朔沉渐渐走近,他才如触电般收回手,变回应敌状态。
朔沉俯身与他对视:“就为了保护它和那群人打架?”
“什么叫就为了,我干什么都与你无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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