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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恭所指的墨兰,叶片宽厚适宜,墨绿的叶色显得生命力格外昌盛,而紫红色的花杆与赤红如血的纯色花朵,无一不在彰显着其为花中极品。
刘长泓忽而笑声爽朗,“贤弟还说自己没研究呢?我瞧你比我更能称作行家!
这等爱兰之人都未必知晓的小道消息,你都听得?”
刘恭摇了摇头,“四哥谬赞了。
此种叶姿挺立繁茂,昭示门楣光耀前途平坦,赤血般纯红的开品,就如君子为国为政的赤胆忠心,这样难得的极品声名远扬,我这才无意间听说了几句。”
“咱们先不聊花草了,我这院里上百盆,若一一说去,怕是得聊到天黑。
咱们去前厅吧,一会聊完正事,除开这两盆,这院里你瞧着顺眼的,随你挑几盆去!”
因聊花草聊得尽兴,方才刘长泓瞧着刘恭的眼神还带着防备与一丝难以发现的鄙夷,现在却显得亲近了不少。
“好!
四哥一会可不许反悔啊!”
片刻之后,二人在前厅落座,下人沏上一壶茶摆在二人面前,便识趣地退下了。
“八弟,这儿没外人了,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四哥,太子与七哥在江州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那是自然。
太保、太师、太傅三公府的四门皆被御林军把守,尽管父皇对外声称朝局恐生异变,派人保护重臣府邸,但目的实则是软禁王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其实父皇所言不虚,平王与太子、璟王二人的冲突已然搬上了台面,而太子与璟王的同盟也并非牢不可破,眼下的大宋,恐怕真的要……变天了。”
刘恭故作市井庶人胡侃天下般,随意地说出了这些不敬的话,但他鹰隼般犀利的双眸,始终用余光捕捉着信王的神态。
刘长泓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刘恭,这话你私下同我说说便罢了,在外可不能乱说。
随意议论太子,诅咒国运,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刘恭歪嘴,轻松地笑了笑,“四哥,有些内情你不了解,才会以为我在胡说。
我这儿呢,有份林中丞不久前派了您门客——御史台秘书丞戚烨送给平王的信件,你不妨看看。”
刘长泓将信将疑地接过鹿皮纸,缓缓打开摊在桌面上。
萧逸身中剧毒,无力回天。
御史台已取得傅延血证,函谷关通晓内情者仅副将、抚军二人,劳平王了结永绝后患。
“我姑且信这信是真的,那它为何会到你的手上?”
刘长泓双眼死死盯着刘恭,一向平和的他,难得露出有些令人害怕的神情。
“平王现今所居的镇军将军府,早已安插了我的人。
我为何安插、如何安插,殿下不必细究。
这信件,我以性命担保,绝对真实。
戚烨与您有同窗之情,朝廷皆知,况且您是备受陛下器重的高位言臣,我想这封信由您交予陛下,是最合适的。”
“你……你为何觉得,我会将此信交给父皇?我原本以为你同我一样,已然远离兄弟之间的党争,现在看来,你只是伪装得好,实则早就排兵布阵。”
刘恭对长泓的质问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四哥,我私下派人确认过,函谷关近来并无军士被处以军法或是无端失踪,说明平王并未将他们灭口。
只要陛下读了这封信,在这太子屡次遇险的关键当口,必会秉雷霆之势追查下去。
如此,既坐实了平王栽赃陷害的罪名,又能彻底拆散太子与璟王的同盟,陛下也会觉得你秉公无私为太子扫除了危机,这等好事临头为何要退却呢?”
“既然有这等好处,你为何不去?”
刘长泓听闻利害,脸上闪过片刻的犹豫,但似乎依旧保持着客观清醒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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