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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了。
真正去接受一切,就像当日他想的那样,来日方才,他们还有将来。
再这样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原形毕露,嫉妒得恨不得立刻就去把那少年从她的心里给挖出来。
什么别的事,他都无心去做了。
好好休息吧。
回来了,在他能够抽身再走之前,仍有无数的事在等着他。
他出来,张宝迎上,说被衾已烘暖,仿佛怕他又要转往书房似的,不住地催他上榻。
他环顾这间如今只剩他一人的寝堂,又想起了自己当初成婚之时将洞房设在此处的那一点心思。
当时如何能够想到,这间阔屋,如今会变成他心下最好的一处所在。
他依了张宝的催促,待要上榻,没想到老太监忽然来叩门,道陈伦求见。
他刚回,陈伦便连夜赶来见他,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极是不好的意外之事。
半个月前,少帝秘密归来之后,贤王便发现,少帝和从前相比,真的是大不相同了。
在他出走之前,他也表现过对政务的勤勉。
但那种督促之下为完成职责的一举一动与如今的自发之举,完全是两回事。
这种变化,足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仿佛为了弥补此前的过失,少帝于政事极是用心。
虽仍未恢复上朝,但回来后,他便一头扑到了政务上,亲批奏折,常到深夜。
然而在宫外,对于少年皇帝的私下非议,并未因他的“病愈”
而得到彻底的平息,相反,因为他最近的现身,又引发了一波议论。
就在昨天,有人密告到御史中丞那里,称当朝一位大员的儿子和女婿在私宴上妄论少帝荒唐,前些时候也不知出宫去哪里走了一趟,如今方回,非明君之相,还不如摄政王借势上位,人心所向,有利天下。
这名大员便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徐范。
那个举报之人,是徐家的一个奴仆,当时就在外面伺候,全部听入耳中,因记恨此前受到的惩戒,偷偷检举。
此事不但涉及到对皇帝的非议,还将摄政王也牵扯了进去,极是棘手。
御史不敢直接上折到少帝的案前,也不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能悄悄先将事情报到了贤王那里。
陈伦说,徐范收到贤王的秘密质问后,查证为实,系二人酒后妄言。
他知儿子和女婿犯下了大不敬的死罪,当引颈就戮,自己也有失察之过,更是无颜开口,但还是恳求,看在他往日为朝廷尽忠的份上,准许他自裁替罪,饶过儿子和女婿的性命。
贤王一时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只能先尽力压着事,正好他回了,晚上一收到消息,立刻就派陈伦前来见他。
“徐家的那个奴仆呢?”
束慎徽听完问道。
“御史中丞将人暂时扣下,以备日后对质。
或是恐惧,昨夜人解了裤带,自己悬索,上吊死了。”
束慎徽默然。
陈伦望着他烛火映照下的凝重脸容,心情极是沉重。
徐范那里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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