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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意欢闻言默默垂首,思绪飘向远方。
曾作为温家大小姐时,她被严格按照豪门儿媳培养,温家父母花了大价钱让她学习各项技艺,这其中就有绘画。
十三岁那年,一场书画展上,聂仁文只看一眼,便知温意欢是有天赋的。
远比他认识的任何孩子天赋更足!
于是问她,是否愿意做自己的徒弟?当得知眼前风仙道骨的老人是聂仁文,自己最敬仰的画师,温意欢怎能不同意?她连忙点头。
聂仁文笑得开心,说自己终于有女徒弟了。
从那以后,温意欢像是一颗幼苗,拼命汲取营养,丰富自己的画技与境界,从写实派转为了意境派,画技肉眼可见地提高!
但她没把这一切告诉温家父母。
她总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让他们为自己而骄傲。
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属于谁的妻子,谁的附属品,而是她本人!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是假千金,又被陆家收养,但也未曾停止学习。
直到十八岁那年,她顺利出师。
那个月,刚好也是陆老爷子的生辰。
她因为小事惹怒了海棠,导致已经很久没给她发生活费了,没有多余的钱,温意欢又拉不下脸去要。
思来想去,自己作了一幅寿星摘桃图送给陆老爷子。
却不料,她的礼物一拿出来,全场黑脸。
“这画技和画风,倒是有几分模仿聂仁文老先生的笔法,不过终究是比虎画猫,上不得台面!”
听他们提起聂仁文,温意欢刚要说那是自己的师父,却不料下半句话,便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寿宴当天,陆老爷子不好发火,只笑着说晚辈有心就好。
可后来,她见过那幅画。
扔在库房最潮湿的角落,上面长满了大片绿白色霉菌,一如她那颗赤诚的心……“真是岂有此理,陆家欺人太甚!”
聂仁文气得不轻,重重一掌拍向桌面。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我未公开你是我的徒弟,想着你是姑娘,又身处名利圈,不想让你有太多麻烦,没成想竟成了他们欺负你的理由?你的笔法,一看便知是我亲授的,竟敢如此羞辱你?”
温意欢苦涩一笑,“自那之后,我便无颜再来见师父,我怕愧对您多年的教导,学画多年,竟画出个四不像!”
“胡说!”
聂仁文低声安抚:“你是我的徒弟,天下能比得上你的人能有几个?分明是他们不识货!”
“就是,小师妹你别听他们逼逼赖赖,都是一群傻货!”
许中尧端着梅花茶走进,满脸义愤填膺,显然偷听了许久。
“嘿嘿,师父喝茶。”
脸上堆着狗腿的笑,给聂仁文倒了杯茶后,又倒给温意欢。
“小师妹喝茶,你还没说呢,你和陆家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你要断绝关系!”
“是要断绝关系。”
温意欢颔首,“两个月后,我就要去往国外,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今天既是拜访,恐怕也是告别。”
想起上辈子到死,她都未能再来拜访师父一次,心中便满是遗憾。
至少这一次,她补上了。
可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为什么和陆家闹成这样?许中尧刚想继续问,却被聂仁文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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