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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见李孚浑身上下都有解数,越发不敢怠慢,步步紧逼:“袁绍勾结僭逆袁术索要玉玺,天子明发诏书公布天下,世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此人包藏祸心实乃天下祸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孚轻挥衣袖漫不经心道,“你说我家大将军图谋不轨,真凭实证何在?拿出来给我和建忠将军看看呀?”
他料定郭嘉不可能把书信带来。
“现有两封书信存在省中,济阴太守袁叙已然认罪伏法,你们还想抵赖吗?”
“那全是假的!”
李孚死不认账,“想那袁术数月前已死于江亭,与我家主公既无串通之事,也无北上献玺之举。
反倒是曹孟德曾派遣刘备等三将攻打寿春,恐怕那传国玉玺早被你们私自藏起来了吧?”
郭嘉抚掌而笑:“哈哈哈……李子宪,你这河北名士扯起慌来面不更色。
我家主公遣刘备三将乃是兵出徐州阻其北上,哪里到过寿春?”
“这帮人的话从不可信。”
李孚目视张绣朗朗大言,“想当初曹操不过一无名小将,我家大将军怜其有微末之才,分其兵马、助其粮秣、授其奋武将军之职,原指望他能胸怀社稷征讨黄巾逆贼,不料曹操既渡大河,逼王肱于东郡、篡兖州于濮阳、逐金尚于昌邑、弑张邈于雍丘,作威作福谋害边让等三士,攻伐徐州屠戮睢陵等五城。
我家将军念及旧情不忍刀兵相见,哪知此贼翻脸无情越发张狂,进而劫持圣驾到许县,把持朝堂戕害异己,指鹿为马谋害忠良,曹贼真乃天下第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耻之人!”
郭嘉也不示弱,反唇相讥:“子宪兄过誉了,论起无耻,曹公哪比得上你那主子袁绍啊?本四世三公之后,备受国恩蒙以重任,却胸怀不臣倒行
逆施,自宦官乱政之时就勾结董卓兵踏洛阳,乃天下荒乱之祸首!
举义以来群雄并起,念其尺寸祖德推为盟主,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呢?逼杀韩馥抢夺冀州,攻打孔融祸及青州,勾结草寇抢占并州,如今又杀了公孙瓒占据幽州,谋害王匡诛杀臧旻,三子裂土私霸一方,欺压黎民纵容豪强,悖逆不轨祸乱朝纲!
叛君王、欺兄弟、忘恩义、卖朋友,种种损阴丧德千奇百怪的丑恶行径,我家曹公哪比得了?”
张绣坐在那里,一阵阵寒意从背后袭来——袁曹都是一丘之貉,翻脸无情劣迹斑斑,日后无论跟了哪个都要小心呢!
正错愕间见李孚发难道:“我且问你,当今朝廷是天子的朝廷,还是曹贼的朝廷?”
郭嘉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恭恭敬敬道:“当然是我大汉天子的。”
“那可就奇怪了……”
李孚一捋须髯故作诧异,“当今天子居于深宫受制于人,尺寸诏拜皆是曹贼独断。
放眼豫兖之地,哪一个县令是天子亲任?哪一处兵马属天子统辖?我怎么不晓得?”
“料你孤陋寡闻之辈也不晓得。”
郭嘉不屑一顾道:“岂不闻桓谭《新论》有云‘国之兴废,在于政事。
政事得失,由于辅佐。
治国者辅佐之本,其任用咸得大才,大才乃主之股肱羽翼也’,我家曹公辅政以来任贤良、兴屯田、伐不臣、诛小人,功威赫赫扬名四海,乃是当今之周公、伊尹!”
“谬矣谬矣。”
李孚笑呵呵驳道,“我看是任奸佞、兴牢狱、伐良弱、诛忠直,罪行累累臭名远扬,乃是当今之赵高、王莽!
他若真是忠臣就该归政天子安定黎庶……我看这样好了,在下越俎代庖替我家大将军做个主,若是曹孟德肯归还大政退居林泉,这场仗当即作罢!
还愿立下盟约,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毕生不越大河一步。
怎么样?”
明知他说的是瞎话,郭嘉却不能退缩半步:“捕猛兽者,不令美人举手;钓巨鱼者,不使稚子轻预。
非不亲也,力不堪也!
当今天子方及弱冠,曹公一旦推手,岂不任由袁绍逆贼宰割?”
李孚仰天大笑,举手环指在场之人:“诸位瞧见了吧,心系金銮御笏不肯缩手,我说曹贼是赵高、王莽果真不假吧?”
“尔不过井底之蛙胡乱揣测。”
郭嘉挥袖而起,“凡人性难及也、难知也,故其绝异者常为世俗所遗失焉。
我家曹公奉天子以讨不臣,辅保当今天子垂拱而治,岂是你那狼心狗肺所能猜度?”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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