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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晋升长史,成了曹营重臣……
其实这些话王必已不知跟亲兵念叨多少遍了,他实在太寂寞了。
当初还有荀彧、夏侯惇,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再无亲厚同僚,除了一个小辈金祎,连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每逢佳节倍思亲,王必思念的却不仅是亲人,还有故去的朋友,可能是年至五旬越发念旧,近来他时常想起楼异、典韦,昔日他们是同等出身,楼异命丧濮阳大火,典韦战死在宛城,只剩一个许褚,而今远隔千里不能相见;还有恩公刘邈,汉室宗亲德高老臣,老人家生前曾多次告诫他交友当慎,如今老人家在那个世界里要是知道他辅佐曹氏几乎篡了刘姓天下,该是何等心情?当然,最思念的是主公曹操,自从曹操征伐河北就再没回过许都,十几年过去了,算来主公已六十四岁,不知他现在是否苍老。
虽说大王时常会加赏赐,每逢董昭、华歆前来也托他们向大王问好,不过不能相见心里还是想念。
王必暗暗拿定主意,等熬过正月就上书请求调离,这十五个春秋真是冷清够了。
众亲兵笑脸相迎,无论长史大人说什么都大加逢迎,王必却厌烦了:“罢了。
与你们这帮人厮混实在无趣,剩下的赏你们了,本官去歇息,你们也不可贪杯,四更天唤我起来,还要巡视城防。”
他驭下本来极严,这也是体谅大伙操劳一年了,想让士卒放松放松。
众亲兵喜不自胜,唯唯诺诺伺候王必进了卧帐,便一溜烟跑到前面继续喝,没有上司管着,划拳行令好不热闹。
王必确实乏了,又吃了两盏酒,竟觉头上冒汗,便摘盔卸甲,斜卧在榻上瞌睡……哪知正在半梦半醒间,忽觉外面传来嘈杂人声,初始他只当是士卒嬉闹,可那喧哗之声越来越大,吵得人心烦。
王必实在忍不住了,披上衣铠甲,顾不得系腰带,睡眼惺忪闯出卧帐:“瞎嚷什么?别喝了!
都给我回……”
话未说完忽觉情形不对,营中隐隐有火光闪耀。
亲兵跑过来:“启禀大人,弟兄们一时不慎,后营草料起火了。”
“哼!
一群无用的东西!”
王必快步急奔后营,果见有两堆谷草正在燃烧,一群士兵正手执树枝、苫布不住扑打。
天寒干燥起火也不稀罕,所幸只折了些草料,王必赶忙吩咐:“别扑了,反正是街中央,就让它烧呗。
快把其他草料挪走,帐篷都拆了,这灰烟飘来窜去的,别再把别处引着。”
士兵遵令而行,不再管那团火,忙着将剩下草料装车推往别处。
营里乱糟糟,王必掐腰痛骂:“放纵你们片刻就惹麻烦,全是废物!
今晚上谁也不准睡,待查明是谁失的火,重重打他一百军棍!”
话音方落忽听西面一连数声惨叫,借着火光举目望去,但见栅栏外攀进十几个面缠黑布、手持钢刀的黑衣人!
那一瞬间,王必与其说惊惧,还不如说是诧异——何等贼人这么大胆,竟敢在京城内袭击官军?
更出奇的是这帮人竟识得王必,为首之人离着老远就伸手指他:“先诛此贼!”
十几人齐向王必扑来。
士卒焉能坐视不理?赶忙抛下辎重,随便拾起些家伙便去抵挡;亲兵将王必护在垓心,贼人根本无法近前。
一交手才摸清底细,来者不止十几人,后面陆陆续续蹿出一大片黑影,有人乱刀砍倒栅栏,这帮贼人一下子全冲了进来。
王必惊魂稍定,赶忙调集全营兵马,自己也抽出佩剑督战。
黑衣人虽有兵刃在手,毕竟都是短家伙,又未穿铠甲,三斗两斗已不敌,眼看将被官军围歼。
却不知谁急中生智,拾起根木棒在火堆中引燃,顺势向帐篷抛去。
这可把官军吓坏了,想要扑救已然不及。
其他贼人也都跟着学,有的掀起燃烧的草堆,有的抡起火把往辎重上扔。
霎时间四处火起,全营上下数百兵士都惊动了,大伙蜂拥而至,齐向贼人下手。
王必奔前跑后振臂高呼:“速速分
兵救火!
快救火!”
刚喊两声只觉背后一阵剧痛——竟被人斜劈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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