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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讲得漂亮,但他对张超的看法很大。
当初在酸枣县会盟,张超不跟张邈一致,反拥兵不进,与刘岱、桥瑁、袁遗这帮人搅在一起,曹操几次想斥责他,但碍于张邈的面子没好发作。
今天看他胆敢如此,拦着张邈,半开玩笑道:“孟高兄弟大模大样往这里一坐,我还以为是哪家郡守呢。”
张超这人张扬惯了,拱手道:“孟德兄,小弟广陵太守来赴此宴。”
曹操请大家入席,又不冷不热地说笑道:“我以为孟高贤弟已经戡平广陵,大展宏图了呢!
没想到叫人家逼得无家可归了。”
张超的脸色由白转红,但压抑了一阵,又润色如常:“小弟确实无能,沦落至此落魄得很,还请孟德兄原谅。”
“愚兄玩笑而已,不必介意。”
曹操听他肯说软话便满意了,殊不知方才一言相戏,已经给自己埋了一场大祸!
大家见一进来就闹了个小风波,赶紧各自捧酒相敬,把这不愉快的气氛冲淡。
曹操感谢大家到来,挨个敬他们酒,走到应劭身边的时候特意拉住他的手:“久闻仲远兄博学多才,以后还要多多讨教。”
“不敢不敢,使君对在下有相救之恩,在下敢不尽命?”
“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了。”
曹操一推手,“不知仲远兄最近制何典章大作?”
提起著作应劭颇为兴奋,捋捋飘逸的胡须,笑道:“今西京二度陷落,朝廷颓败纲纪不存。
我有意修编一部《汉官仪》,说不定日后天子东还,需要重树礼法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你这想得也太遥远了吧?曹操虽这样想,但还是高高举酒:“大学问大学问,操难望项背,兄长请饮。”
一圈酒敬下来,曹操回到自己的位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偏身对张邈耳语道:“孟卓兄,你得罪袁本初了吗?”
张邈一愣,含含糊糊道:“前两个月他致书到陈留,措辞骄纵蛮横。
我觉得他颐指气使太过凌人,就会书驳斥了他一顿。”
曹操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听说他在磐河以麯义为先锋大破公孙瓒,现在腰杆子硬了,说话也就不似先前那么规矩了。
他给我下诏书,策命我为兖州刺史的时候,让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曹操冲着他耳朵低声道:“袁绍叫我杀了你。”
哗啦——张邈一哆嗦,手中的酒全撒了。
“孟卓兄,你紧张什么啊?”
曹操灿然一笑,“我当即就给他驳了,咱们何等交情,我以后出征还要以妻子相托呢!
袁本初也忒无义,当初你也与他兄弟相称,多少年的老交情,就因你说了他几句话就要杀你,这个人实在是……”
曹操觉得自己话多了,不该说这些挑拨是非的话,便赶紧收了口。
张邈按捺住紧张,强笑道:“那就多谢孟德了。”
曹操此刻似乎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张邈与他本不分内外,如今他一时多口搬出这件事,张邈便觉得心中不安了。
彼此的关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制造出了一道隔阂。
曹操却浑然不觉,兀自侃谈道:“昨天刚刚得到消息,孙文台战死了。”
张邈摇摇头:“孙文台也算一员良将,可惜了。”
“刘表部下黄祖布下诱敌之计,用暗箭伏击将其射死。”
曹操说得得意洋洋,端起酒来抿了一口,“他这一死,袁术恐怕无意再南下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掉头北上。
出豫州攻河北必经咱们兖州,尤其你所在的陈留更是冲要之地,孟卓兄要多加留心。”
“诺。”
张邈随口答应,却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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