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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怕二将不肯出力?”
“不是!”
“那为何还要亲往?”
“我恐敌人后续兵马太多,他们应付不了。”
群臣面面相觑——大王脑子都乱了,这话都自相矛盾!
既然放心诸将又怎怕他们应付不了?已连派十余部兵马,恐怕现在前方的兵力比关羽还多,这边不剩多少兵了,还跟着一群女眷,干什么去啊?说到底,他急于退敌和先前提议迁都的初衷一样,他对战争厌恶至极,太想早点儿结束了。
桓阶摸透了他心思,顺势引导道:“今曹仁、吕常处重围之中而死守无贰,必是内怀死守之心,外有强救之援,以此料之,襄樊必定无虞,大王何忧于败?以臣之见,大王若决意要去,无需奔赴前线,可在徐晃之后择广袤之处安营列寨,遥作声势,诸将闻讯必当愈加奋勇,关羽知我还有后援也势必胆怯,如此岂不更好?”
曹操推敲半晌,叹息道:“也好……何处适合屯兵?”
这桓阶还没想到,随口说:“去许都如何?”
“不!”
曹操甚是决然——自从昔日与天子决裂,他再没去过许都,即便嫁女儿都没入朝参驾、行军经过也不停留,至死不入许都一步!
司马懿出班应道:“郏县东南有一湖,名唤摩陂(今河南郏县东南),沿岸地势高广可以驻扎。”
那地方离襄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守着湖边山清水秀的,这哪是遥作声势,是让他疗养吧?
群臣也揣摩到了,都道:“对对对,摩陂好!”
大家都说好,曹操也只得点头。
司马懿又道:“微臣还有一计,请大王斟酌。”
“讲!”
“于禁等为水所没,非攻战之失,于国家大计未足有损。
刘备、孙权外亲内疏,关羽得志,权必不愿也。
可遣人劝孙权奇袭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襄樊之围自解。”
“嗯?”
曹操眼前一亮——不错!
绕来绕去,我怎没想到?既然三家鼎力之势已成,我固不愿襄樊失手,孙权觊觎襄樊已久,又怎会甘心刘备坐大?先前南征孙权已口盟称臣,这便有联手的可能,我封他江南之地不过空头人情,他若能乘势取关羽之地却是实惠。
况乎若因此使其与刘备结仇,二贼不能并势,岂不是一举两得?三家角力,合二打一,天下的形势变了,我的策略也要随之而变才行,还是年轻人脑子灵活,也不枉子桓宠信他,倒是颇有才智……想至此不禁赞许地瞄了司马懿一眼:“就依仲达之言,明日启程,到摩陂立刻派人联络孙权。”
他话音刚落,忽见帐帘一掀,曹休急不可待地闯了进来,竟没披甲戴盔,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大王……”
曹操颇感意外:“怎么了?”
曹休抬起头来,已泪水涟涟:“小侄得家僮急报,我娘亲……”
说到一半便哽咽住了。
“唉!”
曹操已猜到,“老嫂过世了?”
曹休垂泪点头:“恳请大王准我回京,安排母亲丧事,在灵前尽孝。”
按理说军务在身,一般将领家里死人也不得擅离;可曹休乃是独子,少年丧父,母子流落异乡多经磨难,与寻常之家大不相同。
曹操不禁凄然:“好孩子,你最孝顺,回去奔丧吧。
也不必太难过,人早晚有这么一遭,就是寡人也说不定什么时候……真不知我的儿子们能不能似你哭母亲一般哭我!”
“大王……”
所有人都跪下了,“莫要出此不吉之言,臣等情何以堪?”
曹操疲惫地摆了摆手:“不说了,都散了吧,明日清早启程。”
次日清晨中军拔营起寨,从洛阳到摩陂并不甚远,不过是一天多的路程,不过大家恐曹操不适,故意放慢了行军速度,孔桂引导仪仗走得不紧不慢,走了近三天才到摩陂。
兖州刺史裴潜早得消息,亲领麾下亲兵前往等候,又把粮草、供奉等物准备妥了。
曹操在湖畔忙了半日立寨已毕,方要依司马懿之计派人去江东,不料人家的使者却先一步到来——孙权窥觊荆州已久,早在当初议和之时就在打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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