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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桀骜英气全然不见,变得如此沧桑愁苦,方三十岁鬓角已经有不少白发了。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当了袁府的家丁呢?
“愚兄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啊……”
何颙感叹了一声。
袁绍见他俩相识,赶忙下马道:“二位切莫多言,这里耳目众多,万一被人认出就麻烦啦!
你们随我来。”
说着把缰绳拉过,若无其事背手便走。
何颙低头牵马,小心翼翼地跟着。
曹操这会儿才明白,原来袁绍早知道他是谁,故意将他改扮家丁掩人耳目。
想至此也顾不得自己的马匹小厮了,随着他们走下去。
藏匿逃犯有罪,而藏匿
何颙这等被朝廷缉拿的党人重犯,更是涉嫌谋反的大罪,搞不好就惹得抄家灭族。
这个时刻,袁绍最难办,眼见他二人相识,需找个地方叙谈叙谈。
但若在大街上太过张扬惹眼,酒肆之处难免隔墙有耳,有心回府曹操又没去过,进门引荐寒暄必定是场麻烦。
也亏他心思细腻办法高,带着两人绕了两圈,索性由北边出了洛阳城。
洛阳北临毅水邙山,城外几乎没什么行人民宅。
三个人直行到渺无人烟的地方才止步。
何颙早就忍耐不住,对着曹操撩衣便跪:“恩公在上,受何某一拜。”
“折杀小弟了!
我可担当不起。”
曹操赶忙搀起,道:“兄长无碍便好。”
袁绍这才明白:“早就听伯求兄言道,当年他赖一少年侠士相助才得脱虎口,原来就是孟德啊,愚兄佩服佩服!”
“本初兄说得哪里话来?敢将伯求兄化装带在身边,在洛阳城大街上招摇过市,小弟佩服你才是!”
“咱们坐下讲话。”
何颙一手拉一个,席地而坐,缓缓道:“二位贤弟都是我的恩人,何某人有一日大仇得报,定不忘你们的恩德。”
曹操这才发觉五年未见,这个何颙竟还是傻乎乎的,说话还是那么慷慨激昂:“何兄无须客套,这几年您一直在袁府冒充家丁吗?”
“哈哈哈……”
袁绍笑了,“伯求兄何等人物,岂能再屈尊我府与那等下贱奴才为伍?这些年他辗转河北联络义士,又在东平张孟卓处寄居了一阵子。”
他所言张孟卓,名张邈,素好结交朋友,因为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名列党人“八厨”
之列。
何颙却不无神伤道:“愚兄我实在是无能的废物!
进不能舍生取义与众兄弟共赴死命……退不能扭转时局为大家报仇。
只落得苟且偷生、残喘度日,想速求一死,又有何脸面见九泉之下的陈老太傅……我好恨呐!
恨王甫、曹节这帮误国害民的歹毒阉贼,恨胡广、段颎那些谄媚宦官寡廉少耻的小人!
胡广老儿死得好,他早就该死!”
最后这两句几乎是咬碎钢牙喊出来的。
曹操沉吟道:“何兄此番冒险回来意欲有何作为?”
袁绍多少还是不太信任曹操,忙道:“何兄回来见一见故友罢了。”
“本初忒小心了!
孟德对我有活命之恩,他要是想卖我,当初追兵迫命时就把我卖了,哪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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