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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把自己冬日出京、黄河遇险、在任抗诏、桑园葬贤等一干苦处都倒了出来,待说到满门罢官两位叔父遇难时,泪水实在是忍不住了,竟夺眶而出。
三人无不叹息,许攸道:“真想不到,短短三载孟德竟遭遇如此多的磨难。”
曹操擦擦眼泪:“哎……多亏了桥公老人家相助,我才能得返为官。
子远,桥公身体可好?”
许攸脸一红。
他自当年不辞而别,再没有见过师傅桥玄,每天忙着四处游走钻营,甚至都没想起给老人家写封信。
曹操这一问,实在是有些挂不住脸。
曹操一看就明白了,只叹息一声,没好意思再多问。
袁绍拍拍他的手:“不要难过,事情都过去了。
多经历些磨难未必是坏事,反倒是愚兄守孝在家如今成了井底之蛙,我不如你呀。”
曹操有点儿心冷,原以为袁绍能推心置腹说几句安慰的话,谁知他竟这样一语带过,虽然他脸上带着笑。
可分明是揶揄搪塞,对这些事情都漠不关心。
“听说何进去过你府上了?”
袁绍现在关心这件事。
“嗯,数月前去过几趟,拜会我父亲,这些天又不来了。”
“他去的时候你遇没遇上?”
“见过一次,没说几句话。”
“孟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哦?”
“何进到你府中,不是为了拜会你父亲,而是为了见你呀!”
“有这回事?”
曹操不信。
袁绍没说话,崔钧却接过话头来:“看来这个何遂高是一点儿主心骨都没有,不光是孟德那里,我爹那里也去了。
据说还去拜访刘宽、陈耽、孔融、王允、刘陶,各府他都访遍了。”
曹操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虽然年分长幼、官职参差,但有一点与自己一样,都是主张限制宦官、为党人解禁的。
他这才想明白,原来何进去自家不过是打着拜访父亲的幌子来寻自己,想必为党人奔走之事决心已定。
袁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咱这个半憨不傻的大国舅,手里握着个‘党’字满洛阳转。
做点儿事情这么犹豫,真是麻烦。”
曹操听出点儿子丑寅卯来了:早怀疑有人撺掇何进,原来幕后之人竟是袁绍。
曹操笑着试探道:“我看是你们愚钝,翻案这样的大事岂是他那种人做得来的?何进不行,还有何苗,这个人倒也精明,你找他出头啊。”
袁绍冷笑一声:“他是精明,不过太精明了。
党锢一功若成,就是普天下才俊之士的救命星。
何苗本和皇后拉不上什么关系,一个市井无赖能钻营到如今这步田地岂是等闲之举?你想想,就算他不是什么国舅的身份,这个人的精明也出类拔萃了。
何苗要是真做成了这件大事,立时身价百倍,还不被人捧上天,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岂不是又要重蹈窦、邓、阎、梁外戚专事的覆辙?”
真是言多语失,袁绍不知不觉已经承认是自己的主意了。
曹操立刻收敛了笑容:“本初,你用心虽好,但是何氏身干皇家私事,与他联手恐怕不妥。”
“孟德你太过谨慎,何进虽然无谋,但是办事情还是很认真的,为人憨厚,也挺仗义,不会有什么乱子的。”
许攸连忙眨着小眼睛表示赞同:“两者相较取其轻。
宁可挑动何进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再放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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