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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儿子说神鬼都怕他三分,曹操听了此话真比喝了蜂蜜都甜:“冲儿说得对,有爹爹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将来也要像爹爹一样顶天立地哦!
不就是件衣裳嘛,破了窟窿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来年爹爹叫人给你做新的。”
他父子讲话,旁人见了连连咋舌。
曹操自己吃穿不甚讲究,却对此儿如此娇纵,如此珍贵的狐裘说做新的就做新的,自曹丕以下哪个公子比得了?
曹冲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坐到一旁。
曹操继续与夏侯渊商量追赏枣祗之事,决定给其子加封爵位,取来笔墨写表章。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曹冲见他停笔酝酿措辞,料是时机成熟,扯着脖子就咳嗽。
李成、曹丕等人早在窗户下面等着呢,这半天腿都蹲麻了,李成赶紧跪倒在地,放声大呼:“老奴求见曹公!”
“是李成吗?进来吧……”
曹操听出来了,抬头一看——这老马夫身穿褐色单衣,披头散发自缚双臂,以膝代步爬进门来,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小的有罪,请主公责罚。”
“何事如此严重?”
“小的一时不慎,让老鼠钻进了马厩,把主公的马鞍咬坏了。
请主公责罚。”
“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算得了什么?出去!”
李成以为自己听岔了,依旧顿首不止:“无论如何是老奴之过,那可是昂公子留下来的,还请主公降罪……”
曹操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打紧的?冲儿的裘衣置于寝室之中还被老鼠咬了呢!
马厩闹老鼠还新鲜吗?”
“老奴无能……”
“别说了。”
曹操一门心思全在表章,不耐烦地扬扬手,“此等小事治什么罪呀!
去去去,接着喂你的马去,不要搅扰老夫。”
这就算没事啦。
李成松了口气,又磕了个头才退出去。
曹冲耐着性子又坐了一会儿,见曹操已将表章写完,忙扯着他衣袖道:“爹爹写写画画好生无聊,孩儿不在这里陪着了。”
“唉!”
曹操被儿子诓骗了还兀自不觉,“小孩子没长性,去找彪儿他们玩吧……我听你有些咳嗽,天还没暖和,多穿衣服啊!”
曹冲顺口答应一声,欢欢喜喜离开了,过了二门跑出去老远,瞧见哥哥弟弟们正围着李成笑呢,大伙见他来了无不连挑大指。
曹冲得意洋洋,却见李成仍是满脸忧色:“马鞍之事已无碍了,老伯还愁什么?”
李成叹了口气:“今日之劫躲过了,可老奴仍不免一死……不怕列位公子笑话,老奴身有重病,若今年还拿不到治疗之药,老奴必死无疑。”
曹冲眨巴着眼睛:“寻药又有何难?吾父权倾朝野,什么东西弄不来?就是宫中的御药也取之便来。
老伯是府里的老人了,只管开口去要,爹爹会给您的。”
李成苦笑摇头:“弹打无命之鸟,病治晓源之人。
我这个病呀,唯有本县的活神仙华佗才能治。”
“华佗?还活神仙?我们怎么没听说过此人?”
众孩童叽叽喳喳。
“公子们都是京里长大的,自然不知道。
本乡本土之人哪个不晓得华佗先生?那真是妙手仁心药到病除,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老奴这病十八年前就有了,每日咳嗽不止痰中带血,难倒了多少医生啊!
最后求到华先生处,吃了人家一剂药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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