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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从长计议!
老将军若不信我能得胜,我甘愿立下军令状!”
张奂冷笑一声:“这军令状你可万不能立!
就算我派你前去,这一仗也未必轮得到你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卓瞪圆了眼睛瞅着他。
张奂没在乎他的失礼,接着说:“你不知道,就在半个月以前,咱们和羌人玩命的时候,段颎已经率领度辽营(边防屯驻军)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驻彭阳了,那里就守着羌人的老巢逢义山。
那段纪明素爱争功,前番羌人溃败他是不明底细未敢拦截,过了这些天他应该也揣摩得八九不离十了。
咱们要是大军出动他碍于面子不好下手争功,顶多是协助一下。
若是你轻兵去打逢义山,他可就不让了,岂会把嘴边的肥肉让给你吃?仲颖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尹端也道:“老将军所言不假!
那段颎已在皇上那儿讨了旨意专候咱们打败羌人,他再去一扫贼巢,还口口声声要对羌人‘长矛挟胁,白刃加颈’。
看来他是要定这一功了。
老将军东征西讨,到头来功劳反被他人抢夺,我等心里实在不平。”
张奂心里自然更是不平,但面对诸将,这样的情绪是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
他故意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们以为我怕段纪明抢我的功劳吗?老夫六十多,还不至于和一个后生计较。
我们俩只是在征讨策略上见解不同罢了。”
他站起身来向前踱了几步来到尹端身边,“段纪明深谙用兵之道,称得起是一员良将,但他急功近利,杀戮之心太重啦!”
“羌人毁我城关、害我百姓,咱多宰他几个也不为过。”
尹端愤愤不平道。
“不为过?你还能把他们杀尽了不成?说得倒是轻巧,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方今正逢多事之秋,又赶上灾害连连,中原渐有反民作乱,朝廷里宦官擅权无人不知。
要是和这些边族结怨,只怕将来中原稍有动荡,羌人携恨,连同匈奴、鲜卑、乌桓大举侵入,还有那些一直就不服化的南蛮也会趁乱裂土分疆。
到那时,这些胡人就能乱了中原!”
他边说边来回踱着步子,“所以,多年来我秉承皇甫规(东汉名将)的策略,安抚招降为上、攻战杀戮为下。
为的就是不与边族结恨,使他们诚心归附。
这个策略进行了这么久,万万不可前功尽弃。”
“老将军言之有理,我等思虑不及。”
尹端点点头,“既然老将军有此良苦用心,何不修书一封规劝段颎,使他切勿杀戮过甚呢?”
“没有用!
段纪明心高气傲,又立功心切。
不杀人哪儿来的功劳?况且他心中一直忌妒我位在他之上,我要是写信相劝,他只会认为我阻拦他立功,岂会听得进去?”
董卓听罢又扯开嗓子粗声嚷起来:“他段颎算个什么东西?要真有本事就正正经经打两仗让老子瞧瞧!
在咱们鼻子底下抢功劳,算他妈什么好汉?”
“仲颖!
不要乱言!”
张奂生怕这个直肠子道出几句不入耳的话招惹是非,“平心而论,纪明他用兵在我之上。
你们可还记得,延熹三年他带兵出塞两千里追击得胜,还有前年在湟中反败为胜的那一仗,当今朝廷众将谁有这等本事?让人不得不服呀!
昔日是皇甫规向皇上推荐我,我才能侥幸位居纪明之上……就算到了今日,每当想起这件事来,老夫还觉得于心有愧呢。”
张奂显得十分谦逊,缓缓坐下,“纪明这个年纪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我也有意效仿皇甫公让位于我的旧事,上疏朝廷让位给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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