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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多击少攻弱兼昧,直捣许都易如反掌也!”
田丰忍不住反驳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
劝耕植修武备轻兵扰敌,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逄纪一直盯着他呢,马上针锋相对:“今天下岂有自缚授首之徒?不打不倒,不攻不破,我看这仗是必须要打的!
长痛不如短痛,宜早不宜晚。”
本是郭图与沮授辩论,他俩这一掺和,其他人也跟着搅了进来。
除了许攸乃曹操的旧友、荀谌是荀彧的兄长,两人避免嫌疑不发言,其他文武都纷纷表态。
审配、淳于琼、颜良、文丑主战,辛评、张郃、高览、陈琳等极力反对,中军帐里吵吵闹闹乱作一团。
“够了!”
袁绍一拍帅案,大家都安静下来。
他阴沉着脸环视帐中之人,“曹操霸占朝廷专擅国政,在本将军头上作威作福,决不能叫他再猖狂下去!
我意已决,回军邺城之日即刻料理后方诸事,调集各部人马大举南下,定要将此贼迅速铲除!”
沮授见他这般刚愎,急切谏言:“主公啊,救乱诛暴谓之义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
义者无敌,骄者先灭!
曹操奉迎天子,建宫许都。
今举师南向,于义有违。
且庙胜之策不在强弱,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瓒坐受围者也。
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师,窃为公惧之!”
袁绍听他又是君臣大义又是悲观言败,心中甚是不悦,抬手道:“这件事已然定下,监帅不要再说了。”
连逄纪也讥讽道:“长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迂腐啊迂腐!”
郭图更是咯咯冷笑,朝沮授拱了拱手道:“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操,而云无名?且大将军兵卒精勇,将士思奋,而不及早定大业?昔日范蠡谓勾践‘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
监帅久掌兵权,所发议论怎这般短见?打仗讲究随机应变,岂不闻‘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言语中颇有轻慢之意。
随机应变的论调沮授并不反对,但现在出兵却是他所不愿的。
他久任统帅,深知灭公孙瓒的代价,连续打了这么多年,士卒疲惫期盼休养。
他不屑地瞟了郭图一眼,意味深长地道:“随机应变,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上至咱们大将军下至各部将校,哪个能比曹操老谋深算?”
袁绍最不愿听人家说自己不如曹操,狠狠瞪了沮授一眼:“我意已决无须再言!
速速致书沿河诸县,叫他们先行修筑营垒,预备大军屯驻……逄元图留下,其他人散帐。”
沮授知道自己招了忌讳,望了田丰一眼,彼此都是满脸无奈,起身作揖而去。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有的摩拳擦掌,有的摇头叹息,乱哄哄都走了,唯有郭图坐在杌凳上纹丝未动。
逄纪知道袁绍必有私密之事交代自己办,见郭图赖着不走,赶忙笑呵呵问道:“公则兄还有什么事吗?”
他与郭图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但忌惮此人阴狠冷峻,不敢似对付田丰那样轻易招惹。
郭图瞥了他一眼,不屑地撇撇嘴:“我有要事跟主公说,你先出去!”
“你……”
逄纪见郭图这般驱赶自己,心中甚是不服,但毕竟招惹不起,“你可快些说,我还有事儿呢!”
说罢悻悻出了大帐。
郭图紧盯着逄纪背影,直到见他出了帐口拐个弯不见了,才凑到帅案前:“主公,有件事请您多加留意。”
袁绍见他神秘兮兮的,立时关注起来:“什么事?”
“此番南下仍以沮授为帅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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