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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等草料来吧!”
“依我说,大人您还是早些睡吧!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
这要命的天气,您要是不吃不睡病倒了,咱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呀?”
“好吧,我睡……”
楼异留下一盏灯悄悄出去了。
曹操根本睡不着,躺在那里双眼望着油灯呆呆出神。
人生的遭遇真是奇怪,昨天还和鲍信在一处饮酒,今天就掩着薄被在这里苦熬。
恍惚间,仿佛听到阵阵哭泣声。
刚开始以为是幻觉,但哭声越来越大,后来还夹杂着叫喊声。
曹操更睡不着了,起来披上衣服,出门去看。
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守在官驿门口哭哭啼啼,一个驿馆的兵丁正手舞着皮鞭在那里斥责驱赶。
“住手!
你干什么?”
曹操喝住他。
“是些要饭的,大人不要理睬,快回去休息吧。”
那兵丁随口搪塞道。
曹操看他们一个个破衣烂衫,面色土灰,披散着头发,这样的天气还有人赤着脚,便发了恻隐之心,对兵丁道:“大冷的天,别把人冻坏了,让他们进来吧。”
“大人,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还能大过人命吗?给他们些吃食,再找个地方让他们过一夜。
要是不行,我给你们钱!”
曹操瞪了他一眼。
官驿不是私店,即便给钱也是不合规矩的。
但那兵丁也知道曹操的底细。
虽然如今外迁,但虎死架不倒,曹嵩的儿子岂开罪得起?只耐心劝道:“曹大人忒好心了,谁不是人生肉长的?不是我这当兵的心狠,只是这样的事如今太多了,您管也管不过来呀。”
“我遇不见的也就罢了,既遇见了就得管!
叫他们进来。”
得了这句话,七八个叫花子踉踉跄跄地进来了,跪在曹操面前磕头道谢。
哪间屋也安置不下,只得唤楼异与兵丁取柴点上一把火,诸人便在院当中随便坐了。
曹操与驿丞皆拿来干粮与他们,吃的还是少,又叫楼异到各处房里找往来官人求些。
毕竟还是好心人多,不一会儿,什么粗饽饽大饼子都拿了来,这些讨饭人见粮食如得活命,顷刻间抢了个精光。
曹操瞧这些人大多数并非老弱,而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他们操着冀州口音,心下十分诧异,问道:“你们年轻轻的,为什么不在家耕种,背井离乡到河南来干什么?”
不问则已,这一问哭倒一大片,有个汉子答道:“我们是被抓去给皇上修园子的。”
那是在两年前,皇帝下令翻修上林苑、灵昆苑、禁宫西苑等御园。
完工后刘宏感到那些个园子太小也太古旧,便准备在洛阳城西开垦荒地,花大钱修一座更好的园囿——西园。
诏书还没有正式下达,朝中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反对声一片,尤其是谏议大夫杨赐,特意上表阻谏。
而鸿都门学士出身的宵小谄臣们却继续蛊惑皇帝,侍中任芝与乐松甚至察言观色说:“昔文王之囿百里,人以为小;齐宣五里,人以为大。
今与百姓共之,无害于政也。”
都比出周文王来啦!
这样话谁敢直言撼动?致使刘宏不纳忠言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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