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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狼脸色霎时雪白,但依旧振振有词道:“我认罪……不过大人,此案系去年发生,年初已有大赦,纵然杀人罪实,您也断不得我的罪。”
他这么一讲曹操倒是呆住了。
年初大赦的事属实,这该怎么办?扭头看看衙门里姓方的、姓袁的两位班头,俩人都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治罪。
曹操心中一阵恼火:这衙门的老人平日必定与姓刘的有牵连!
想至此轻轻扭转身子,斜了一眼徐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徐功曹,您以为如何?”
徐佗是老刑名,何等八面玲珑?曹操还未上任,他便把曹操的根底、履历、脾气秉性打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会儿听他如此阴阳怪气地问自己,情知事发赦前曹操若断便坏了规矩,却一概不管故意顺着他的心思道:“国家大赦,不可不察……然此案前任县令并未审查,下官认为当以今日之时为立案之期,刘狼等人之罪不在赦中。”
要的就是这句话!
曹操咬牙狞笑道:“刘狼纵家奴害死人命,又咆哮公堂百般抵赖,将他连同四名共犯游街三日,然后……打入死囚牢!”
又是死罪,又要游街,满堂哗然。
兵丁扯着几个人就往堂下拉,刘狼这下真是吓傻了,蹬着两条腿大叫:“大人饶命,饶命呀……袁班头!
方班头!
收了钱为什么不救我?”
“且慢!”
曹操一听连忙叫住,狠狠扫视了一眼两个班头。
方、袁二人被他看得身子一矮!
袁班头一张青脸唬得煞白,慌忙跪倒,口中嘟哝道:“岂有此理……血口喷人……罪不容诛……大人您不要听他的。”
曹操不理他,对刘狼道:“你把话说完!”
“袁班头、方班头,你们怎么答应我的?绝不会叫县令治我罪,这话是不是你们说的?”
刘狼一席话,门里门外顿时开了锅。
徐佗也倒吸一口凉气:好险!
衙役班头吃黑钱是常有的事,自己原做过这样的事,幸亏自曹孟德上任就不再沾了,要不然像袁、方二人一样撞在曹操手里,岂还有下场?
果不其然,曹操笑呵呵地看着袁、方二人道:“怪不得
一上任你们就撺掇我断这案子,后来又说刘家势大劝我缓办呢!”
“大人!
我来替他们解释一下吧。”
徐佗也笑了,“翻出这案子是为了放出风叫刘家塞钱,当然要撺掇您快办,后来钱到了手要与人消灾,自然就主张缓办。”
曹操点点头:“好心计呀……你们两个可知罪?”
“小的、小的知罪了。”
袁班头慌忙叩头,“求大人饶了我们这一遭吧,往后不敢了。”
“可惜没有往后了……”
曹操腾地站了起来,“各打二十板子,游街三日,然后……卷铺盖回家吧!
你们都听着,今后谁再敢收受贿赂,四十板子,游街六日!
再有者,八十板子,游街十二日!
我就不信小小一个顿丘县贪婪俗吏打不绝!
堂内堂外的人都给我听着,以后谁再听说衙门有贪赃收受之事,告到我这里来,我扣贪赃人的俸禄奖赏他!”
“好!”
也不知哪个百姓带头喊了一嗓子,顿时人群里热闹起来,百姓欢悦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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