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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的新礼服裁制得丝丝入扣,由新纳的秦氏娘子与爱妾环儿为他穿上,真是可心可人。
曹操越发觉得神采飞扬,亲自拿起小梳子,梳理自己的胡须,一边收拾还一边哼着小曲。
卞氏挺着大肚子歪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今天可真够得意的,莫非吃了蜜蜂屎,都快美到天上去了。”
“那当然了,兖州大定,兵强马壮,又得了一位贤士。”
曹操摇头晃脑道,“前番我纳荀彧之言,收兖州之人望,固中原之冲要。
接下来的一步,我看要依照毛孝先之言,奉天子以讨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
卞氏可不懂这么多,只道:“这都是你们大男人的事。”
“半月之内就要生了,又要辛苦夫人了。”
曹操信步过来,摸摸她的肚子,“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奴家想要个丫头,都生两个秃小子了。”
“我还是盼儿子,人言文王有百子嘛。”
曹操憨皮赖脸道。
“光生孩子还忙得上别的事嘛,你别不害臊了。”
卞氏笑着朝他脑门上一戳。
“奉天子以讨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
曹操嘀咕道,“若这孩子仍是个男娃,就起名叫曹植吧。”
“一切都听你的。”
卞氏微笑道。
曹操又摸摸卞氏的肚子,才笑呵呵去了。
祸根深埋
濮阳馆驿在城外十里,这时候已经屯驻了一些兵马,都是各郡太守带来的队伍,前来参与曹操的阅兵。
他们各据一些势力,原本是没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刺史放在眼里的,但是后来曹操大破黄巾,收编义军三十万众,要是再不规规矩矩就是自找倒霉了。
所以听说曹操巡阅兵马,赶紧各自带了一部分人来以示虔诚归顺。
陈留太守张邈、泰山太守应劭、东平太守徐翕、山阳太守毛晖、济阴太守吴资眼瞅着酒宴摆上,却谁都不敢入席,纷纷带领属官在馆驿外垂手而立,恭候曹操到来。
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才见旌旗耀眼仆从林立,这位大刺史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左边楼异、右边王必,两个大汉贴身护卫,身后还有曹纯督着二百虎豹骑紧紧跟随,个个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持刀枪威风凛凛——这是摆宴还是示威啊?
曹操还算客气,下马作了个罗圈揖。
其实这些人只有张邈与他相厚,但不论哪一派的,都是二百石的高官,毕竟顶着大汉命官的名义,还得不亲假亲不近假近地寒暄一番。
各郡部署有万潜、荀彧他们招待,曹操脸挂笑容与郡守们携手走入馆驿正堂,却见一人已经大吃大嚼半天了——张邈之弟张超。
张超身为徐州下辖的广陵太守,本不该在兖州停留。
但是他在酸枣举兵以来,后院就起了火。
广陵郡有一陈氏家族,乃昔日太尉陈球之后。
昔日沛国相陈珪,和他的儿子陈登,以及族兄弟陈瑀、陈琮都颇受当地百姓爱戴。
后来徐州刺史陶谦派掾属赵昱到西京觐见,董卓一高兴,又赏赵昱为广陵太守。
这么一来,陈氏家族占据郡县,赵昱受朝廷任命,人家有主有臣,把张超挤得无家可归,只有带领兵马屯驻在陈留,守在兄长身边。
更可气的是他的膀臂臧旻受命出使刘虞,半路上却被袁绍录用,当了名义上的青州刺史,率部与田楷对敌。
眼瞅着别人都出息了,他心中郁闷,不等诸人到宴就先喝起来。
大家都是温文尔雅的,独见他不讲礼数坐在那里,都不禁皱眉。
张邈见兄弟失礼满脸通红,忙呵斥道:“孟高,你太失礼了,快给曹使君请罪!”
曹操赶忙拦住:“自家兄弟,不见外是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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