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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凑近煮茶的火炉,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在火光前如冰玉般通透,显出炽热的金黄。
老和尚也陪他消磨时间。
良久,谢宴说:“我不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人生是虚妄吗?”
“‘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通若答。
“我不知道走的路对不对。”
“施主的路已经在脚下了。”
两人对视。
窗外突然飞起麻雀,几点黑色跃上天空。
那根秒针还在转动,一下一下,一声一声,提醒着谢宴的来路,但出处呢?
是非,对错,真假,因果,多少个雨打芭蕉的夜晚,他琢磨这些关系试图找寻答案。
表盘破碎之前,谢宴并不受困于这些。
他在社会总结的最接近成功的轨道上高歌猛进,偶尔的失意也只是跃上更高峰的跳板。
他时常想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否还和之前一样,这个世界是否会突然如泡沫般破碎?
如果迄今为止的努力可能会在某天毫无逻辑地付诸东流、不留下一点痕迹,那现在的行动还有意义吗?
可谁又能说他的来路是真实的呢?
滴答钟声,或许也是虚妄。
他此时此刻可能是个上班上疯了,窝在墙角指点江山的精神病人。
但路已经在脚下了。
既有凌云志,纠结虚妄与否徒增烦恼。
山寺外隐隐响起人声。
通若说:“和我下棋的人来了。”
“好伤心啊,这就要赶我走。”
谢宴麻溜起身,嘴上却还要讨嫌。
通若笑而不语。
“家里来信催我回去,行李已经收拾好,就不打扰菩萨了。”
谢宴将杯中茶水饮尽。
......
两只麻雀落在禅院门口啄食,不远处桂花树下站着三个年轻人。
“豫卿,上次和通若大师下棋,你已经胜了半子,怎么还如此执着呢?”
说话的是个娃娃脸,喊朋友名字时语调拖长,后面的话又节奏轻快,如滚珠落玉盘,和他的样貌一起显出一团稚气。
“因为我觉得自己有了长进。”
应话的人清瘦挺拔,穿湖蓝色长袍,腰带上别着一枝桃花,声音沉静却不掩傲气。
“这倒是有意思,”
娃娃脸后退半步道,“难道是想来扰佛门清净,非要让大师缴械投降不成,好俊的郎君好狠的心。”
被唤作“豫卿”
的也不反驳,左手在桃枝尾端轻敲,右手接住,如持长剑向前刺去。
对方是早有预料,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往一直含笑看着二人游戏的第三人身后躲,嘴里喊道:“飞白快主持公道!”
那第三人夹在二人中间,身后的被他挡个严严实实,身前的那位花枝还稳稳握在手上。
“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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