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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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他死的时候我一刻都没停，还是没追上他。我在奈何桥边等了又等，也再没见他。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当面对着他说，别记恨于我……”女子说到这悲泣不已，洛宝静静地等着她平静。差不多了，洛宝给女子递上最后一张纸，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就出了会谈室，把剩下来的事交给接待人员。洛宝没有像劝冯玉珠一样，劝她再考虑考虑结契的事。她要是没有把她想救的人救下来，这个心结就不会解。解不了心结，再活个千世万世的，也不会有滋味。不然她也不会在忘川边等那么久。洛宝是在一个冷炕上醒来的。实在是真冷，窗子上破着洞，洛宝能听到外面的风呜呜的刮，这冷风一个劲儿得往屋子里吹。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什么情况，洛宝裹了裹身上盖着的薄被，隐约数了数这炕上排着的人，估摸加上自己，有5个大大小小的孩童。屋子的右边总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这更让洛宝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再睡着了。终于挨到了天亮，洛宝发现睁着眼的不只是她一个。“二丫你也饿了么？”洛宝旁边的一个小丫头悄声对洛宝说，生怕吵醒了另外三个还在睡梦中的弟弟们。说话的小丫头顶着一头毛糙枯黄的头发，有一张蜡黄菜色的脸。洛宝轻轻嗯了声，有了猜测。“那我们起床吧，先把稀饭煮起。等爹娘起来了，就能早点吃了。”洛宝跟着小丫头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出了房门也没到外面。原来这是一间大屋子，被隔成了三间。一间是洛宝昨晚睡的屋子在右边；中间这屋算是正房，摆了一张桌子，四根长条凳，对着正门的墙边还摆着个柜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左边的大概是这原主爹娘的屋吧。所以，昨晚是原主的娘在哭？稀饭没煮多久，全屋人都起来了。原主的爹黑黑瘦瘦的，闷声喝了两碗稀饭，交代原主娘一声等人来好好办事就出门下地去了。原主娘有着被穷苦打磨的衰老，红着双眼，一直张罗着洛宝吃稀饭，另外的小孩都没管，末了，只留下洛宝在屋里，把其余的都打发出去拾柴火打野菜。早上和洛宝说话的小丫头羡慕地看了洛宝一眼，带着三个小弟弟出去了。原主娘名叫葵花，看见大丫带着三个小儿子出门，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抱着洛宝大哭起来：“二丫，你也别怪你爹娘狠心。家里如何你也知道的，娘没办法啊没办法啊！你爷奶生病接连着去，家早掏空了。眼看就入冬了，今年收成不好，不卖了你，这家里的人都得死……”最终，洛宝跟着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妇人，不知道做了多久的车，又被转手给个中年男子，和另外七个和洛宝一般大小的小姑娘，从后门进了个气派的屋子。一进屋子八人排排站好，就被两个白净的约摸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分头洗干净了脸。做好这一切，才出来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细细地挨着八个人的脸瞧过一遍，最后用涂了蔻丹的保养得宜的手指指了指洛宝和另外两个女孩。洛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说啊这大梁美女最多的地方非吴郡莫属，大梁的达官贵人豪商巨贾在吴郡首府宁州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就是为杏花巷的花魁们一掷千金。豆蔻阁的葛娘昨晚赚了满体钵，下午睡醒，眉飞色舞地对着前来摆饭伺候的龟公刘三说道：“这杏花巷，我葛娘的豆蔻阁称第二，就没人敢答第一。瞧瞧昨天那云香楼，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又是什么？跟我家的微云打擂台，呸，提鞋都不配。”刘三听了忙给葛娘斟了一杯酒，点头哈腰地恭维道：“葛奶奶您的眼光还用得着说么？”刘三比了个大拇指在胸前，“且不说微云姑娘，櫁儿姑娘，含香姑娘，就单单您藏着的小心肝洛宝姑娘，这杏花巷就没人越得过您去。”八年前葛娘点了洛宝留下来，便花了大力气培养。从皮肤到体态，从伺候人的本事到揣摩人的心思，没有一样不悉心经营。留下的三人，尤其是洛宝，让葛娘最满意不过。葛娘一想到等明年三月花神节把年满十四的洛宝推出去的时候，多少公子哥会为此一掷千金的场面就心血沸腾。这十三岁的洛宝，在葛娘看来哪哪都美。艳而不俗的脸蛋，粉嫩光滑的那一身肌肤，一双笑起来风情勾人的眼睛配上那鼓囊囊的胸乳，纤细笔直的腿……葛娘想起前不久洛宝求她买一套什么书来者，死贵，葛娘逼着洛宝脱光衣服跳支舞给她看，满意了才给洛宝买的场景，做梦都会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