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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鸿明踢断了你的腿,怎么不说全了?”
苍溪行冷冷道,“他的腿伤又是如何而来?”
“是他先动的手!”
乌景元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又说,“他出手伤我,护身小甲上的符咒化作了长箭,向他袭去。
然后,然后他就踢断了我的腿!”
话到此处时,他已经从小师叔怀里挣扎出来了,跟小孩子离不开大人一样,俯趴在床上,向师尊伸出了手。
好像在说,师尊救救我。
也好像在说,师尊不要再丢下我。
可师尊根本就不回应他,很冷漠地把目光瞥开了,跟没看见一样,语气更加冷酷:“事实已明了,是你先伤鸿明在先,他不过是吃痛之下,误伤了你。
念在你如今已经残废,便不多作追究,再要冥顽不灵,攀咬明儿,你就此下山去罢,这里再也容不下你!”
这一席话就犹如判决书,瞬间将乌景元五花大绑,扭送上了断头台!
原来师尊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还从孔鸿明那里了解了其中“原委”
,甚至有了自己的“判断”
。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错的人是乌景元!
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情绪激动地往前扑时,差点滚下了床,幸好小师叔及时出手接住了他。
“师兄!
我不明白你!”
顾澜夜示意宁书抱住乌景元,起身面色凝沉地道,“师兄从前不是这般偏听偏信之人,怎么如今却善恶不辨,是非不分了?景元是什么样的孩子,鸿明又是什么样的孩子,师兄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
那不能因为鸿明是玉瑶的儿子,而景元来历不明,师兄就处处偏心鸿明,这不公平!”
“何谓公平?这世间万物,乾坤之间,凡事都早有定数。
人天生就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有性别之分,个体差异。
这芸芸众生中,有人天生无灾无痛,富贵一生,有人天生残缺,一生凄苦,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苍溪行道,“师弟如何敢在我面前谈公平?昔日,你挑选徒儿,明明早有规则,只收闯关第一名,可你最终挑的,不过是你随手从路边捡来的,一条冻僵的小蛇。
当时那个孩子,也哭着说不公平,可你是如何说的?”
“我……”
“你说,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
顾澜夜:“……”
这句话确实是他说的,只不过没想到如今被师兄拿来堵他的嘴了。
“师伯,弟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宁书见不得乌师弟这样受委屈,当即就要为他鸣不不平。
可苍溪行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离去,且行且言:“我已决定将护苍剑回炉重造,作为修补长红剑的原料。”
此话一出,乌景元发出了凄厉的哭声,冲着离去的雪白身影,连声唤师尊。
可师尊却一次都不曾回过头。
……
苍溪行疲倦地回到了寝殿,方一入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果不其然,定坤师伯早就在他房里等候,见他回来后,直接单刀直入,怒斥道:“老夫不过是离山见个老友,你就把鸿明打得下不来床,到底是什么居心?!”
边说边咚咚捶桌,花白胡子气得乱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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