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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
张廷摘下了墨镜,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又含着笑:“我这不是有事来……找您的嘛——”
“那是……什么事?”
张廷吹了吹墨镜,眼里似乎闪着精光。
“当然是代表三爷他老人家,给您表达表达关切之情。”
我皱了皱眉,抬脚就要走开。
“哎,年轻人急什么!”
张廷拽着我,说:“住院费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刚结帐了。”
我顿了顿。
张廷继续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告诉小少爷您,您那朋友的医疗费用什么的,用不着担心,三爷都搁在心上呢。”
他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还有人啊……我也派人送回去了,您——放宽心。”
他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
我瞪大了眼。
张廷耸了耸肩,做了个“请”
,说:“那小少爷,您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了,就跟我过来,去和三爷他老人家在酒楼吃个饭吧。”
“小少爷……”
“不会——连一顿简单的见面吃个饭,您都不给面子吧?”
“唷唷唷,小少爷,这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三爷帮了您,您是该有点表示一下的是不?”
“可怜三爷老人家当天一醒来就满屋子地找您,您一声不响地,连个电话也没打来问候问候,让三爷想的——”
我憋红着脸回看着他,一股闷气像是积在心里,也不知该怎么发出来。
半晌,才咬牙吐出一句话:“我去——我去就是了。”
若说一开始我是懊恼的话,当跟着张廷踏入酒楼包厢的时候,倒自是徒留无奈了。
很显然这事情又是张廷自己自作主张。
我记得任三爷的口味很淡,就像是久病在床的人,那种常吃的米粥素菜,清清淡淡的,那脆弱的肠胃似乎消化不了一点油腻的肉味。
以往能和任三爷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吃食方面也是要仔细分开来的,而且为了表示尊重,通常桌上也没什么鱼肉可言。
故此,早年逢年过节,反倒是任家吃得最素的时候,桌上的菜色铁定能让人淡出鸟来。
可我打小口味偏重,也喜欢甜一些的,辣一点不要紧、苦一点也不要紧,就是怕淡。
说到这边,我也不隐瞒了——我是绝不喜欢和任三爷在同一张餐桌上的。
不说他的口味习惯,就说说那气氛。
任三爷属于少量多餐型,喝一碗米粥也要断断续续,而且一般上看过去胃口缺缺,仿佛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一些意思意思。
我和任三爷感情融洽的那一年,也曾经很热心地决定给任三爷那和尚舌头好好地改造一番,带了不少芳嫂的拿手好菜去登门拜访——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我着实怯步了。
任三爷就喝了一小碗气味浓郁的人参鸡汤,当晚就徐清宏就着急地打了通电话到主宅说出大事了。
结果我人赶到郊外宅邸,就见任三爷脸色发白地坐在房里那张太师椅上,后背垫着厚厚的软绵枕,医生才刚走出门不久,护士手里的银色盘子上的团团棉花沾着些许血渍,看得我心凉了一层又一层。
那时候任三爷见我来了,原来歪倒坐着的姿势好容易矫正了,看过去脸色不大好,却像是要掩饰什么地抬手掩了掩鼻,徐清宏倒是在一边冲着我怪叫道:『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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