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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旧衣裳堆在箱子底下,做鞋底子都用不上。
江云顺着他的话点头,继续手上的绣活。
张翠兰从柴房出来,脚步有些匆忙,脸色也忧起来,道:“可惜了,刚才去喂鸡崽,才发现被踩死了一只,救不活了。”
江云放下绣蹦子,也吃了一惊,道:“不是给做了大的圈?”
“那也不成,鸡吃食都是抢着吃的,一哄而上,准得踩着。
那鸡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也没生病,估计就是晌午那会儿。”
江云神色心疼,也不想绣花了,扶着肚子走进柴房看鸡。
鸡崽巴掌大一个,僵硬倒在地上,眼皮半阖上,早就没了气息。
虽然是他们养的口粮。
但这么小一只,乖乖巧巧的,江云怀了孕,更见不得这些。
他把死鸡仔拎出来,到野坡上,找了处桃花树下埋了。
顾承武见夫郎忧心,凑上去捏了捏江云的手心,低头道:“别想太多,等做完模子。
我再多做几个食槽,槽大了鸡就能散开吃。”
村里别家都是这么做的,他们三个养鸡经验不足,也没想到这一茬,现在有了经验,以后养鸡都不至于被踩死。
江云情绪去的快,埋完鸡就不难过了。
伸出脖子看顾承武做的模子,方方的一个,看上去有些丑。
顾承武拿起一个给他比划:“还没雕刻打磨,等锯子锯完,再照着你想要的模样雕。”
江云都设想好了,既然是桃花糕,做的模子最好是花瓣状。
若是相公做的快,还能做些其它模样的,留着以后压糕点都成。
木碎屑掉了满地,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只看得清天边最后一点夕阳余晖,转眼间就褪去暮色。
傍晚没什么事,一家人都不出门。
江云拿来门闩别在门上,进灶房点了一盏油灯,借着微黄的烛火,从坛子里捞出一把泡豇豆泡萝卜,切成颗粒。
灶膛里烧一把火,油下锅烧热,泡菜略微炒一下。
油香味炸出酸辣味,下稀饭最合适。
这半个月都吃的清淡,江云一开始还能吃些鱼肉鸡肉。
现在肚子月份渐渐上来,也慢慢闻不得腥味,稍微处理不好就想吐。
也只有酸豇豆,越吃越好吃。
前晚上趴在床边,胃里难受的很,睡也睡不着。
顾承武便陪他到半夜,往灶房烧了一锅热水,柴火一直燃着,随时给江云舀一碗。
吃晚饭都不急着睡,搬着凳子坐在院里,一家人吹吹风聊聊天。
四月的月亮不算太明亮,但也能照出一丝微光,张翠兰捧一把花生瓜果出来,躺在藤椅上,眼睛微微眯着道:“说起来,等再过几个月云哥儿一生,咱得找个喂奶的妇人,可不能饿着小娃娃。”
小哥儿没有奶水,孩子生出来大多都是吃别人的奶,家里穷一点的,最后只能给孩子喂米浆。
长大后营养不良,个子还没同龄人高。
顾家不缺请喂奶妇人的钱,就是需要早早准备着。
孩子一生下来哇哇大哭,饿了就哭声洪亮,听着都让人心疼。
江云不懂这些,知道干娘是过来人,说什么都听着。
晚风轻轻吹过,他睡意上来,靠着椅子眯过去。
张翠兰又和顾承武说了半晌话,什么满月宴、周岁抓周、百家衣,最后也困了,打个哈欠起身把椅子拖回廊下,道:“得睡了,你叫云哥儿回房里去。”
顾承武依旧没打扰江云睡梦,轻手轻脚把人抱回床上,给脱了鞋袜外衣,吹灯后也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睡去。
夜里微风吹了一夜,山间鸟雀偶尔啼鸣叫,小黄甩了一下尾巴,梦里腿蹬了几下,和大黑靠在一起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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