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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胡万千的弟弟胡百万要结婚了,胡父给小儿子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成全了所有该成全的东西。
罗维静这才明白,自己被几万块钱的彩礼给骗了,胡家就是看自家软弱,是不要钱的廉价货。
苦日子挣扎了没两年,胡万千就因赌博被关了进去。
出来后不久,他因为巨额赌债无法偿还而被迫逃亡。
要债的人成天堵着罗维静母子,威胁着他们的安全。
罗维静只得说:“我只有这一条贱命,你们拿去了也好。
我早不想活了,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你们能不能直接来个痛快?”
静子那毫无生机的脸,把债主们也吓了一跳,他们来讨钱,闹出人命可就晦气了。
家里没有一种可以抵押或是变卖的东西,债主们临走前,只得把出租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房东也就不让静子再住下去。
夜晚风冷,罗维静在街上想给儿子买一袋牛奶,可她摸遍全身没有一毛钱。
孩子饿得哇哇哭起来,大街上静子只得陪着哭。
罗维静就像是一朵风雨中即将被吹落的梨花,她身边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讨论、可以说话的对象。
走投无路的静子来到姑姑长欣家里,饱饱蹭了一顿饭。
吃着吃着,罗维静泣不成声地在姑妈长欣面前说道:“我完了,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我才二十三岁啊。”
大她六七岁的姑妈罗长欣也不过是个新婚的媳妇、新生的母亲。
长欣自己都在婚姻里苦寻结果,因而也指导不了罗维静应该如何去经营婚姻、养育孩子。
长欣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助静子,在静子身无分文的时候给她借点钱度日,或者在静子打工的时候帮着带带孩子。
静子也是知廉耻的人,她晓得不能这样依赖姑妈——从哪来的,她预备回哪里去。
端午节这天,日暮降临,罗维静带着儿子回到了娘家。
昏暗的堂屋里,父亲的脸色铁青。
生活将静子这样毒打,其痛苦已经超过了对父亲的恐惧。
她一言不发地收拾着东西,一言不发地伺候着儿子睡觉。
暴躁的长河把一半的责任都推在女儿身上:“你都没本事管好你自己的男人。”
唐彩霞一脸忧心地问静子未来怎么办,静子道:“离婚。”
这句话瞬间惹爆了正在气头上的罗长河,他道:“离什么婚?离什么婚?离婚就能解决问题吗?你离婚带个孩子,以后怎么生活。”
静子也有气。
静子怨恨父亲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女婿。
她一生中只会顺从,从未有过抗争。
今天她不管不顾,一股脑儿地想撒气,但她没有和别人撒气的经验,只有提高了声音,像个坏了嗓子的大鹅一样歇斯底里怒吼道:“怎么生活?死了算啦!
死了算啦!
死了算啦!”
她说着,披头散发地从炕上下来,就要去拿剪刀。
老母亲唐彩霞急忙去拉她,然后不慎从炕上掉落,将大腿摔折。
已然是大雪里头要冻死的情况,也就不怕雪上加霜。
静子就这样一边照顾着老母亲,一边带着儿子,忙碌着荒废自己二十多岁的年华。
曾经那朵梨花村最美的花,此刻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痛苦。
罗维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捂着脸哭了起来。
:()罗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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