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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玦即刻会意,也不忸怩,伸了手臂,扶了李梵清一把。
李梵清坐惯公主凤驾,香车宝马,今次矮身进入车厢时,还未落座便觉得逼仄。
她目测这车厢里只勉强坐得下三人,若是兰桨与桂舟同她一行的话,还得有一人坐在车外。
不过,既然要“招摇”
,自然得让人知道,她承平公主在裴玦的马车上,与他同车而归。
兰桨领会到李梵清的心意,主动请缨坐在车外,由桂舟在车内伺候。
桂舟原先随同李梵清出行时,也不是没有过单独在车内伺候李梵清的情况。
彼时李梵清正与卫收蜜里调油,二人情到浓时,便是在马车内也并不避桂舟,亲热非常,直看得桂舟面红耳热。
桂舟自是知道裴玦近来与自家公主往来频繁。
虽说自家公主有时不太着调,但对待裴玦一向礼重,桂舟原以为公主与裴玦乃是君子之交,却不想今日被她瞧出些别样的苗头来。
方才未上马车时,李梵清撇了兰桨,只看了裴玦一眼,裴玦便立马来扶。
不过,就当桂舟以为李梵清与裴玦之间有些什么时,桂舟又发现,他二人自登上马车之后,反而未见任何异动。
裴玦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与她家公主隔得足有一二尺远。
累得李梵清只能与桂舟挤作一团,桂舟瞧来,都在心中感叹,她家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一路上,桂舟在脑海中一派发散,最终她下了个结论——她家公主与裴玦定然是有些瓜葛,只是今日许是拌了嘴,是以在马车上才隔得这般远,才一路无话。
而桂舟却不知,李梵清不说话,只是因为她在想,到底要如何“招摇”
,放才能在长安城中一举惊人。
她最后倒是想出几个损招来。
只是李梵清怕那些举动太过孟浪,而裴玦那厮平素又过于正经,她怕裴玦一时难以接受,是以一路上也没好意思同他开口。
青帷马车碌碌自南门驶入宣阳坊。
眼下尚未至宵禁时分,坊内人声、车马声一时不绝于耳,倒是热闹得紧。
裴宅恰在十字街东北口,素日里交通往来频繁,自是一派车水马龙,今日亦不例外。
那车夫本欲如往常一般,将马车停在侧门处。
只是不想,承平公主身边的侍女冷冰冰吩咐他将马车停在正门处,他不敢违抗公主的意思,便只得依言将马车驶停在裴宅正门外,十字街口。
车夫又绕至车后,将矮凳搬了出来,待他置好矮凳后,起身见马车内有人掀帘而出,正是他家公子裴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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