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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是凶兽啊······”
疼痛感从伤口卷席全身,同时也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污染在自己四肢百骸中流动的气,不过问题不大······在随手抹去顺着脸颊滑落的鲜血后,头发与衣物无风自动的白荒从另外一侧完好的袖子中抽出一叠纸符,然后他将沾着血的手指从扇状展开的纸符上抹过留下血痕,“我还没对除了妖物生魂之外的家伙动过手呢······因为我是‘白犬’,只能引领亡魂去往黄泉。”
随着话音的落下,被白荒抹在洁白纸符上的血迹流动凝聚成了由三阴爻构成的卦符,而纸符的颜色也开始从边缘开始将整张符染成不祥的黑色。
“六十四卦,坤为地卦,以地为牢,锁之。”
在被赫格斯撕碎自己飘飞的衣诀之前,白荒闪电般出手将纸符贴在了它突出的鸟喙上并念出了咒语。
于是符中涌出的虚幻枷锁从赫格斯骨骼的缝隙中游走穿过,最终将它四肢连同身体一起牢牢束缚住。
四肢被硬生生折断折叠在身体上,无法再继续移动的赫格斯只能在徒劳挣扎的同时发出恼怒的吼叫,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尝试着伸长颈骨去啄咬白荒的眼睛。
,!
这样的忠诚倒是令人感动,不过说实话也过于愚蠢了一些。
如果这些以气形成的锁链是真实存在的话,它们应该会因为这家伙的挣扎而叮哐作响吧?白荒这样漫不经心想着的同时看向抬头左前方,但是除了能看见满地偶尔蠕动的尸体之外,他并未发现龙特娜安的身影,对方就像是原地蒸发了一般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人去哪里了?难道已经累倒被尸体埋住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挺不错的······不、不对!
她的气离得还很近,而且位置也很高······”
因为同伴忽然消失了踪影而感觉有些诧异与惊慌的白荒迅速环顾四周,以他的目力方圆十丈外的人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看见的只有依旧在不断涌来的行尸。
最终白荒还是借由每个人体内都存在的‘气’进行感知,才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所在——她在屋顶上。
其实在白荒忙于对付赫格斯的时候,龙特娜安就已经收拾完了新一批聚集过来的行尸并灵巧地爬上了离自己最近的破烂房屋的屋顶。
至于为何那脆弱的木板与石块可以支撑住她穿着沉重盔甲的身体,就是一个难解之谜了。
而由于白荒处在低处,因此他并看不见龙特娜安扬起的脸。
不过他注意到对方只是摘下头盔,发呆似的眺望着完全没有一丝晨光的苍凉远方,那束高高扎起的头发像是旗帜一样随风飘扬。
在这样地狱般的场景中那抹银色忽然是那么显眼,就像是刺入昏暗地窖的皎洁月光,而许久没有见到光的人会下意识地趋近那抹光,不过那些行尸更多的是为啃食新鲜的血肉。
“嘿,你什么时候上去的,快些下来。
那些家伙又聚集过来了······”
正当白荒准备上前呼唤龙特娜安的名字时,一只手背上覆满会迸射炽热火花的粗糙黑毛,骨节分明苍白的手忽然从右后方伸上来用力攥住了他的袖角,随后一个如同经过铁石磨砺一般十分粗糙沙哑的低沉男音钻入他的耳朵:“等等,别靠过去!
我们得离她远一点儿,白荒。
龙特娜安已经开始分不清楚敌我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可能会非常危险,我想你也不想因此受伤吧?”
“······啊,请问你是?”
白荒在扭过头看清身后人的面孔后略微迟疑地开口问道,毕竟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陌生人。
“我是里芬柯刻啊?哦,抱歉,这副模样真是让你见笑了吧?因为梅西尔赋予了我‘罪名’,所以我才能变成这幅样子了。”
说实话,化为人形的里芬柯刻并不像白荒想象中的那样高大魁梧,反而身材瘦小甚至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猩红仿佛会滴出鲜血的眼瞳在遮挡眼睛的额发下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那头仿佛经过烈火烘烤的漆黑头发粗糙黯淡且不时迸射着灼亮的火花······这些独特又诡异的特征连同覆盖在手臂、脸颊以及脖颈上同原本形态无异的皮毛彰显着男孩被世人唾弃的可悲身份——地狱犬,正因为如此他在说话时会微微显露的一口尖利的牙齿都会让人觉得不安。
不过比起这些,白荒更在意的是对方身上比破抹布好不了多少的黑褐色麻布无袖连体衣——面前这家伙似乎并没有考虑穿着是否得体这种事情。
“还好你没被吓到,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呢哈哈!”
里芬柯刻发现白荒正以怪异目光打量自己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之后他小心地托了托被自己裹着被子背出来的白莲楠,“白莲楠在我已经替你带出来了,所以有什么问题之后再问吧,我们现在得离龙特娜安远一点儿······空气中的魔力在快速汇聚,再过一会儿这里恐怕会被毁掉的。”
“嗯,好吧。
不过我们是要远离这座村庄吗?虽然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那两个人回来看见我们不在了恐怕会担心吧?”
“没事没事,有契约在的话,无论在哪里梅西尔都可以找到我的,反过来也是。
你可别忘了把赫格斯带走,他这样被绑着可没办法逃走。”
虽然不明白里芬柯刻所说的”
魔力”
是何物并为之后那两人回来该如何解释眼下发生的事情而担忧,但是白荒还是拖着被自己用符咒捆住的赫格斯,跟着对方小跑远离了逐渐被行尸包围的龙特娜安,在奔跑的途中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破烂不堪房屋屋顶上的龙特娜安仿佛是站在一艘破败的木船上,周围是不断啃食木板的嗜血鲨鱼群,只要顷刻之间,她就会被鲨群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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