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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而言,侯府中人不过过客,最多也就是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同事罢了。
等人换了工作生活的地方,谁还能记着以前的同事如何?只怕容颜姓名都被时光磨平了。
傅莹珠的心性,早已磨练得远非常人,她温和笑道:“我不让柳叶姐姐为难,今日来,只是为了祖母的病情。
你去与祖母说说,若是她不愿意见我,我明日再来。”
这番话说得通情达理,柳叶没处反驳,只得按了傅莹珠的话去找老夫人禀告。
不多时,柳叶出来了:“大姑娘,请进。”
看来,老夫人心里还是疼大姑娘的,柳叶心中的主意顿时拿捏了,待傅莹珠的时候,面上重新堆起了笑容。
傅莹珠走进内堂时,便闻见一股浓郁冲鼻的味道。
倒不是说不好闻,而是几种浓郁的香味糅合在一起,腻得发慌,胸口也闷得厉害。
傅莹珠眉头皱起来,轻轻唤了声:“祖母。”
老夫人轻靠着矮床对她招手:“莹儿,过来过来,祖母瞧瞧。”
几日不见,老夫人的容色变得憔悴许多,看上去也消瘦不少。
以往的时候,她虽然已显苍老,眼睛还算明亮,如今一双眸子却像蒙了灰,雾蒙蒙的样子,有气无力,不甚明亮。
傅莹珠最是知道卧病在床的痛苦,瞧见老夫人如此模样,顿时心疼起来,说道:“祖母要当心身体呀,可有找郎中瞧过了?郎中是如何说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一双美眸流露出来的关切和忧心不似作伪。
想起她往日贴心的举动和孝敬,老夫人心里好受了些,说道:“那些个郎中,说我不曾患病,就是脉相沉浮,是气郁之相,又开了一些苦得要命的药,喝了却不见好。
我不想喝了,天天喝着这些又苦又涩要人命的药,没病也要喝出病来了。”
老夫人说这话,有赌气的成分在,宛若五岁小儿,浑然不在意自个儿的身体。
可傅莹珠听了,却颇为赞同。
既然没有生理性的疾病,只是因为郁结于心,胸闷、气堵,便这样一碗一碗的灌药,着实不是良法。
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再这么吃下去,没病也要吃出毛病来了。
养病者,出了起居吃喝上要护理得宜,所处的环境,以及患者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哪怕再医学更为发达的现代,被现代科技宣布无药可医的绝症,也有患者保持积极乐观开朗的心态配合治疗,战胜病魔。
老夫人既然是有心结化不开,依傅莹珠来看,治病不如理气没,只要住得舒心,吃得合意,病也好了大半。
傅莹珠便说:“祖母,莹儿虽不通医理,但之前看了不少医书,之前的病也是自个儿调理好的。
祖母若是不嫌弃,可以听听莹儿的意见,换个善于药食药羹的大夫来,总比吃药好些。”
顿了顿,傅莹珠说道:“莹儿过不久,便要下到别庄去,祖母不必日日挂念了。”
倒不是傅莹珠自我意识过剩,这段日子与老夫人相处下来,她将老夫人的脾性也摸透得差不多,老夫人待人待事常动真情,见她这个孙女儿要走,最少也有几分别离的愁绪萦绕心间,自己在那闷着不快,自个儿为难。
老夫人却是一愣。
要走了,去别庄?
老夫人早就知道此事已经提上日程,只是乍一听真要走,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装作近日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顿时,捶床大哭。
一个清瘦的老太太,像个小孩似的呜呜哭泣,话也不知说什么。
这情态看上去实在叫人可怜极了。
傅莹珠安慰她,也不说别的话,不自怨自艾,不哭不闹的,反而更让老夫人心疼了。
老夫人哭了一会儿,感觉胃里只犯恶心,闻着屋里的药味,简直要吐了出来,柳叶见此,赶忙叫来几个小丫头去一去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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