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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当年那个风家的孩子三天前进了大漠,用不用带回来?”
极北寒川,幽冥血海。
孤岛上,被誉为邪道魔宗的寒门总舵内,其寒门代门主魔君许亦,正侧身站在一间密室的血池旁犹自出神。
忽觉身后异动,许亦不禁眯了眯双眼,随之一道空幽的声音自昏暗处隐隐传来,同时那幽暗中似有一抹黑芒隐约的闪动了几下。
“哦?那白惜墨竟肯放他出来?”
许亦眼神一跳,似乎颇有兴致。
不过他转身沉吟了片刻,却又是一副似有所悟道:“那孩子的事儿你们不用管,先办要事,紧要关头不可出了岔子。”
“是”
九十月份的北疆已有些朝短暮长,此刻申酉交替便已是斜阳西去,常年被血云笼罩的北疆大漠更是显得有些昏暗。
如游魂般踉跄了半晌的寒风,兜兜转转虽不剩几缕,可也终于是吹了过来,夹带着些许的沙尘,晃悠悠,飘荡荡,摆进了风尘此刻所在的院落。
长风苑,昔日风沙堡堡主风万霖一家起居之所,也是他风尘自小长大之处。
自院中愣愣的站了好一阵,他才走上前扶起散乱在黄沙中的石桌石凳,有些不舍的坐了上去。
环顾着四周,他想好好的看一看往日的温情,可仅仅只是瞥了眼前堂门外的青石台阶,就再也躲不开那错乱纷杂的陈曦过往。
恍然中,似母亲温暖宠溺的怀抱,也如父亲那久望欲穿的归期,又或者是两小无猜互诉衷肠的美梦“娘,再过两天父亲又要出去了吧?”
“尘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是想,要不这次就把尘儿也带上吧,说不定机缘所至,我这绝脉便有解法。”
“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娘相信你爹定能寻回那解救之法。”
“可是”
“风尘哥哥,是连你也不要小羽了吗?”
“小羽莫哭,从小到大你都知道,我哪舍得不要你,我是怕”
“我不怕!
!
反正苍云宗的圣女也不得修行,到头来一样是几十年身化枯骨。”
“但”
“没有但是!
!
爹说过白家之人言出必践!
而且而且小羽将来,也是愿意嫁给哥哥的”
风尘缓缓的摇了摇头,想要从无尽的悔恨中挣脱出来,怎奈潮水般的回忆却压的他越陷越深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天光都已被夜幕吞噬。
咕~咕噜噜~几声聒噪惊醒了他有些模糊的视线,风尘抬起袖袍擦了擦似已干涸的泪痕,起身找了些枯木干柴,就在已是没有门窗的前堂内点起了一堆篝火。
不多时火光见亮,他便斜靠着正对门口的屏风随地而坐,又拿了些吃食出来,就着幽幽的火光,慢慢填补着空落落的肠胃。
焰火飘零,光影摇动。
望着眼前飘飘摇摇的暗红色火苗,幽幽的映照在夜幕中,风尘的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历数过往,寒苦风凉,他恨!
恨自己残命殃及了父母族堂,也恨这苍天厄难苦灼着一方佳人。
大劫无妄,佳人不舍,他又怨!
怨世间熙攘,怨刀俎无常,犹百味苦又千般痛,似弥天大石般憋堵在心头,也压在了他单薄的脊背之上。
越想越恨,越恨越怨。
不觉间,他的双目之中竟开始密布起暗红色的血丝,渐渐的交融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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