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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再欺骗自己了——“喂,是佚明么?”
“哦,我是黎景的妈妈。
黎景病了,在泰元医院,你要不要来看看他啊?”
她声音轻柔,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藏匿在了温柔的话语中,就好像她不曾得知真相,更不曾指责姜佚明害了自己的景景。
我把你当亲生儿子闻言,姜佚明顿了几秒钟。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里,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他早已在黎景口中了解了李红英与黎为民的处事风格,更知道他们二人不可能轻易放任黎景与自己在一起,那么此时的这个电话,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故意给自己下套找麻烦,还是说黎景真的病得很重?纵然心里有再多的顾虑,可在姜佚明这里,什么都抵不过一句黎景病了。
“好,谢谢您,请稍等。”
挂断电话,姜佚明疾奔而去。
姜佚明家离泰元医院只有三个路口,他骑上单车,闷头向前。
破旧的老房与行道树快速后退,待过了街口,风格各异的咖啡厅与精致的买手店便取代了逼仄破败的老公房。
夏风吹过梧桐树,发出“哗哗”
的乐声,静心细听,每一棵树分明都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然而,此时的姜佚明却无心看风景,只拼命蹬着自行车。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是黎景苍白虚弱的面容,一会儿是李红英与黎为民的责难鄙夷的目光。
一到泰元医院,姜佚明连车锁都没来得及落就冲进住院楼。
站在病房外,姜佚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他整了整衣领,才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姜佚明停了一秒,正要拧开房门,病房突然被人从屋内打开。
四目相对的刹那,姜佚明看到李红英一双红肿的眼睛和微颤的双唇。
不知怎地,姜佚明的呼吸忽然漏了半秒,吊诡的空气中,他好像听到“嘭”
的一声轻响,就像心脏莫名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他微微张开嘴巴,颤声问:“阿姨,黎景怎么了?”
李红英眼中积蓄的泪水沿着脸颊“唰”
地流下来,她微微别开脸,不再看姜佚明投来的关切目光。
“阿姨,到底怎么回事?”
姜佚明侧了侧身子,他的视线越过李红英,看向单人病房中躺在一片洁白中的黎景。
此时,病床上的黎景面色惨白,不带丝毫血色,只是他的身上既没插管子,也没用呼吸机。
见到黎景的人后,姜佚明稍稍放下心来,他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将自己贪婪的视线移开,看着李红英,再次开口发问:“阿姨,到底怎么回事?”
李红英阖上双眸,眼泪滑落的瞬间,她一把握住了姜佚明的手腕。
不容迟疑,她用力拽着姜佚明朝走廊的方向走去,说:“佚明,你跟我来。”
姜佚明一时恍惚,他踉跄着跟着李红英沿走廊走了几步,待到快离开病房区后,姜佚明才挣脱开李红英的手。
他茫然地望着李红英的背影,问:“阿姨,到底怎么了”
李红英背对着姜佚明,她的身体不自然地颤抖着,仿佛正经历着剧烈的情绪或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面朝姜佚明,压低了声音说:“佚明,就当,就当是阿姨求你,跟我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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